林泽在机场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买到机票,抱着骨灰盒飞回重庆,继续他的生活。
我说:你没有在广州再住几天吗,其实可以和其他的人聊聊,会舒服很多。
我不难受,早就有准备了,所以当时甚至没有哭。林泽喝了口咖啡,说:我在广州办手续,准备后事,一路走下来心里都很平静。直到回重庆以后,chūn天在洋河体育场外
那天林泽把李同光要的报纸内容写完,给他发到邮箱里去,下班后整理手机里的照片,发现了一直没看到的谢晨风的自拍,照片上的他脸色苍白,脸颊瘦削,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林泽站在他背后,侧着身洗裤子。转头时正笑着要朝他说什么。
林泽看到这张照片就想起和谢晨风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居然没有一张合照,唯一的合照还是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
他下了轻轨,慢慢走回家去,那天chūn雨纷飞,把整个山城都笼罩在雾霭沉沉的灰蓝色天幕下,洋河体育场里正在清理草坪,万物复生,新芽破土的季节即将来到。
林泽站在体育场外,手指揪着铁丝网朝里看,体育场里一个环卫工人在打扫器械屋,从小屋后面扫出谢晨风藏在那里的漏气了的足球,和一双被老鼠咬得破破烂烂的手套。
林泽马上道:能给我吗?我买。
环卫工人没要他的钱,笑着说:不晓得是哪个学生藏的哟。说毕把球和手套从铁丝网上扔过来,林泽抱着足球,看着面前的体育场,铁丝网把天空割裂成支离破碎的小块。
他想起去年的夏末,那个bào雨滂沱的夜晚以及场上的灯光与飞扬的雨水。
谢晨风躬身守门,戴着门将手套,朝他现出英俊的笑容,继而微微侧过身,用脚后跟轻轻一碰,让林泽she的球滚进他守着的球门。
林泽终于把头抵在围栏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那是一种我很难描述的感觉。林泽说:你看过白先勇的书吗,写他和他爱人王国祥,王国祥死了很久以后,白先勇坐在他们当年一起布置的花园里,透过两棵树,看着缺口
我说: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林泽点头道:是的,就是它了,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不过我还听过另一句话。我分了最后两根烟,把盒子捏扁,说:上苍赐予你爱,不是为了最后从你的灵魂里带走它。
那一刻林泽似乎有点动容,问:谁说的?
我说的。我给他点烟,诚恳道。
林泽:
咖啡喝完,北城天街华灯初上,我们起身回家,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灯光璀璨,林泽到楼下朝我挥手告别:拜拜,空了再出来玩。
——前调·晨风飞扬·完——
【中调·焰火星空】
24、第二十三章
我把林泽那个关于谢晨风的故事记录了下来并作了些许调整,打上模棱两可的马赛克,当然,其中也不乏我个人在这个故事上随心所欲的乱涂乱画,包括但不限于在考据方面上的偷懒,歪曲事实,把时间线故意搞错以混淆事实,胡乱揣测林泽心情并为了增qiáng代入感而乱给他扣上一堆有的没的心理活动等等令报告文学作家不齿的恶劣行径,整理了一部分之后,我又开始有点犹豫——林泽的经历按照严格意义来说是换攻,而换攻是要予以严厉打击的,因为它不能带给人以愉悦的阅读感受,也就等于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况且在开始不jiāo代林泽最后和谁在一起了,也是在我的写作过程中鲜有的案例。不过想到我经常做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事,说老实话其实也没有什么招牌可以砸,就像当我说以我的人格担保时总会被人嘲笑你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一样,也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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