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壮汉一听还可以拿东西,便在废墟里乱翻,倒是找了些碎布片,破木头等扛回家当柴烧,一时间火场倒空旷了不少。
等回到家,听到消息的薛姨妈便在堂前等她,一见她如此狼狈,眼泪便下来了:“你这孩子,怎如此鲁莽,若被人知道......”
“母亲,我有分寸的!”宝钗忙扶着薛姨妈坐下,“母亲请细想,这作坊可是建在闹市,若是无人主持,烧到了左右四邻,影响更大,再烧死几个人,我们薛家的皇商便做到头了。”
“道理我自然知道,但也不用给那些救火的那么多钱啊。”薛姨妈不满道。
“母亲,我给这么多钱,一来是为了鼓舞士气,没办法,大家都知道我们有钱,若是少了,大家便要讨价还价的耽误时间了,二来里面很多是周围的生意人,自家生意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现在拿到这么多钱,心里也不会计较了,三来里面也有一些我们自己的工匠,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守信和雄厚实力,不怕他们不回来给我们干活。”
薛姨妈细细一想,笑道:“不愧是我女儿,做事就是细致,只是我听说你把几个冒领的赶了出去,这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宝钗冷冷一笑,“我已经派人跟着这几个人了,在火场却不救火,这么多钱都没打动他们,母亲,你想想还有什么可能。”
“天啊,难道他们是纵火犯?”薛姨妈吓得站了起来,“那还不去报官!”
“等我们找到证据再报官不迟。”宝钗叹了口气,“看来这人对我们家很是了解,一来知道父亲和哥哥都不在京城,二来知道我们家宫花铺子的位置,真真可恶。”
“没想到到了京城还有这么多烦心事!”薛姨妈头都疼了,“以前在金陵被人惦记,到了京城又被人惦记。好在我家宝钗能干,不过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了!”宝钗又安慰了母亲一番,这才站了起来,准备回去梳洗,却见莺儿正与那小厮拉扯,忙叫到:“发生了什么事,快进来说话。”
莺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进来说:“小姐,这小厮又有事情想同你说,我说小姐今日太累了,有什么明日再说罢,可是他还是不走。”
“莺儿,这是你的不对!”宝钗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若是很重要的事情,岂不是要耽搁了,下次若再这么自作主张,我可要骂人了。”
莺儿本是好心,却被宝钗说了一顿,顿时委屈的直掉泪,见宝钗让她出去,便转身去找自己的干奶奶诉苦。
崔嬷嬷听她说完,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又糊涂了,还记得你和香菱整我那一次我说的话吗。”
“可我真是为小姐着想。”
“你若真是为小姐着想,便不能耽误她的事情,你可知若是那小厮的消息是十万火急的,你家小姐损害有多大,是你担当得起的吗?”
莺儿被她说得惭愧,低声说:“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你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崔嬷嬷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笑道,“你家小姐是个好主人,你跟着她必有一番造化,便是我哪天闭了眼,也安心,不过你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因为小姐看中就逾越了。”
这边,小厮进来后一把跪在了地上:“这么晚了还打扰小姐,真是该死。”
“我家不讲这些繁文缛节,还是快说正事吧。”宝钗正色道。
“是,小姐!”小厮偷偷的看了一眼宝钗,然后咬了咬牙说,“我刚才仔细翻找了一遍,要进贡的宫花都被烧了,就连那些个绒纱布匹都不剩下什么了。”
“这下可损失惨重了!”薛姨妈声音都有些发抖,“这若是耽误了进贡,可怎么办啊。”
“看来是有人想要我们皇商的名头!”宝钗淡定的站了起来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火势如此的猛,便是从仓库烧起来的,自然什么都不剩下了,你下去,召集所有的工人,明日一早到后门集合,我们明日便开始赶制宫花。”
那小厮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宝钗回头对薛姨妈赞赏的说:“这小厮不错,够机灵,有决断,是个可塑之才。”
“哎呀,你还有心情说这些。”薛夫人急得在厅里打转,“宫花烧了,这无论如何也赶制不起来啊,等你父亲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呀。”
“母亲放心!”宝钗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声说,“我有办法赶制足量的宫花的。”
说罢她便找召集了下人分配起任务来,一部分人去收拾西跨院,在里面摆放长条桌子,一部分人去各大布店采买需要的材料,能买多少就多少,又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连夜赶到临近的几个城镇去采买,安排妥当后,她便看向薛姨妈笑道:“明日母亲也有任务喔!”
“喔?你要我做什么!”薛姨妈疑惑的问。
且不说薛宝钗在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马赶制宫花,在火场不远的酒楼上,一个少年忽然淡淡的笑了:“她长高了。”
“咦,她是谁!”另一个自斟自饮的男子忙把酒杯一丢,奔到窗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