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这一宿会有雨,竟不曾料到,这个季节还能有雷,但看这点,便能自我安慰一句大庆气数未尽。
几人在望月河上游接近源头的地方下了马,此时豆大的雨水已经落下来,景七抹了把脸,这才知道什么叫凄风苦雨——顾不上打理自己,叫人将那大布袋子打开,里面竟是两头异shòu。
然而仔细一看,又不是什么异shòu,分明是两头身形极其巨大的白láng,最奇的是,那白láng的额头上,竟还有一撮灰色的毛,像是冠冕一般。
一个天窗不禁问道:王爷,这是是láng?
景七又从大布袋子里抖出了几条血红的带子,用牙撕开,手脚麻利地绑在大láng的尸体身上,用某种相当奇特的方法打了个结,随后割开手掌,叫血滴在白láng的皮毛上,被雨水一冲,立刻晕开了,染了一大片。
做完后,他轻笑了一声:láng?这可不是普通的láng。
一宿倾盆大雨,而守夜的瓦格剌卫兵丝毫不敢懈怠,仍兢兢业业地守在那里,忽然,顺着一直流进城的那条河上游,飘过来一个粗陋的木筏子,上面似乎还有东西。卫兵揉揉眼睛,大雨叫他有些视线模糊。
筏子越来越近,随后,卫兵看清了上面的东西,他慢慢地张大了嘴,眼睛差点瞪出来,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指着河里,竟恐惧得连话都说不出。
格西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他睡得很轻,枕戈待旦,外面一有喧哗,立刻便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呵斥,他的贴身侍卫便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首领,首领白láng!是血涂白láng!
格西一把推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河边越来越多的瓦格剌士兵不听调令而聚集在那里,又一道惊雷劈下来,冷蓝色的光照亮了每一个人脸上的恐惧。
所谓‘血涂白láng’说的是一种极恶毒的诅咒。景七小心地将手上的伤口用绷带缠好,轻轻地笑了笑,他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却仍旧不慌不忙地说道,瓦格剌人相信,láng是上天的使者,尤其是额头上有灰毛的白láng,是会飞的,这种láng杀不得——传说当年恶魔诱惑了鲁瓦族的首领,说饮了白láng血,用血红的带子将láng的尸体那样捆绑起来,在撒上血红色的玛瑙石,便能获得无上的力量,鲁瓦族的首领那么做了,也是在一个大雨夜里,然后
又一道雷劈下来,几乎将他的声音淹没在其中:整个鲁瓦族,三日后,男女老少,一个不剩地,死了个gāngān净净,方圆几十里,竟连个活物都没剩下。
一个天窗瞪大了眼睛:王爷,这这真的?
景七挑挑眉:当然是扯淡的,鲁瓦族明明是被临近的一个部落给灭了,那临近的部落本是和他们定过契约的,又看上了人家的草场,出尔反尔,又怕人骂婊子,才编了这么个故事给自己当牌坊。
一gān天窗默然无语。
景七无声地笑起来,大雨中负手而立:这故事格西大概知道,可他手下那些蛮牛一样的士兵可不明白,那顺流而下的筏子,叫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让他瞒都瞒不下来——纵然他能靠着自己的积威和qiáng硬手段平息下来这事,却管不了军心动dàng的事,此时最聪明的自然是速战速决,用杀气和斗气来驱散恐惧。
京城防卫如铁桶一般,可长久不了,经不起格西硬耗,经不起他东西试探四处消磨。
叫你谨慎小心,我便bī得你不得不孤注一掷——
又听景七沉声道:格西必然想到有人在上游捣鬼,各位,准备好你们的兵刃,我们恐怕是回不去了。
第七十六章 最终之战 终
凌晨的时候,最后的对决到了——
格西·乌尔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退回,该如何向族人jiāo代?又如何向他自己jiāo代?他只是没想到,大庆人竟然弄得到白láng,或者竟然有人杂学到这样的地步,直指他们族人最禁忌的地方。
卑鄙至极,却真的叫他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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