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就差与世隔绝的丹青当然不知道。
此刻她正披着大红嫁衣,独自坐在铜镜前。
周围安安静静的,热闹的前厅仿佛理她很远。远得,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丹青摸了摸铜镜,看着镜中站在身后,同样穿着她亲手做的,再熟悉不过的大红嫁衣,拥有着与她同样面貌的女人。
向前倾了倾身子,丹青摸摸铜镜中女人的脸庞,冰凉的触感让她缩回手,随即一笑:久等了。
镜中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没有回答。
丹青无所谓地抿抿唇,继续自言自语:你就把他借我最后一晚,他们算不出具体的时间,可是你我应该都清楚,时间到了。
总是有人不断地在我耳边说,有些东西不知道比较幸福。可是那些蹩脚的谎言,我就算是想无视都做不到。啊?比如?比如说‘刹那芳华’啊!那副我日复一日喝得所谓的‘安胎药’,其实安胎是次,用‘刹那芳华’保准你的灵魂,好完整彻底的拿回这个身子才是首要。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每次都雷打不动地送来我面前,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喝下,就好像,多宝贝我似的。
哈哈,我怕你想也想不到,面对着你爱的人的虚假微笑,带着虚假的幸福喝下你明知道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催命毒药的东西,那感觉有多微妙。
他抱着说,说他爱我,眼睛里装的,全部都是你。
多不公平。
凭什么。
哼。
外面响起一声烟火爆开的声音。
丹青站起身,笑眯眯地最后瞥了一眼镜子:你哭什么,我都没哭。能嫁给他,做他哪怕只有一天的新娘,我就满足了。
言罢,在不留恋,扯过放在一边的红盖头盖上,推开了门。
时辰到。
牵着你温暖的手。
一,拜天地。
天地见证,我爱你。
二,拜高堂。
高堂为鉴,我爱你。
三,夫妻相拜。
我是丹青,你是穆沙罗。
我爱你。
拜堂之后,丹青脚下一空,感觉被人打横抱起。
周遭一片惊呼。
盖头之下,丹青却笑了。咯咯笑着将双手环上男人的颈脖,蹭了蹭,紧紧地缩进他怀中。
就算隔着一层布,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头上男人沉重的鼻息。
渐渐远离了喧闹,丹青知道这是往早早准备好的dòng房而去。
大厅到dòng房的距离其实并不算远,丹青却觉得仿佛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前辈子是为了这一段路而挣扎拼搏,后半辈子在这条路的尽头结束。虽然听起来是挺悲哀的,但是事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一脚踢开大门,随即将怀中的人放在红得喜庆的chuáng上。穆沙罗想了想,手轻轻一勾,远远将门关上,随即覆上那安安静静卧在chuáng上的身子。
红色的盖头被掀开,火红滚金丝绣印的嫁衣落了一地。
jiāo杯酒之类的,不重要了。
相jiāo错的身躯,炽热的呼吸。还有耳边那熟悉的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在不停的唤着。
丹青
丹青
你在叫谁?
请问,我有资格回应你吗?
后半夜的时候,天空中忽然淅沥沥地又下起了小雨。初秋的雨已经有些凉了,萧瑟得很。聆听着屋外若有若无的雨声中,丹青缓缓睁开双眼,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的人均匀平稳的呼吸中去。
前半夜折腾得倦了,这会儿男人睡得很熟。
丹青在黑暗中抿嘴无声地笑,皱皱鼻子,伸出手戳了戳那人的脸颊。
没醒。
丹青乐,看来那安睡粉还真是有那么点作用。
撑着下巴,借着外面昏暗到极点的一点点月光,凝视着男人的睡颜。再闭上眼,用手摩挲他面庞的曲线,在心中一笔一画认认真真的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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