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出去了。
这路上,车子慢慢摇晃着,昨日歇的不好,顾昭竟忽然有了一丝睡意,便迷迷糊糊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顾昭忽然闻到一股子檀香的味道,顿时猛的惊醒,睁开双目,却看到车内多了一个人,却是……阿润坐在车座那边,只是嘴角勾着,贪看他。顾昭忙做起来,伸手将车帘打开,外面却是上京外城的一处偏僻所在,周遭尽是高大的林木。
长长出气,顾昭放下帘子,上下打量阿润,只看到他依旧穿着那身旧了的僧袍,一顶僧人常带的斗笠被随意放在车上的坐榻一边,脚上穿着一双草鞋,鞋上满是泥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仔细想想,竟是很久没见了。
他二人也不说话,都是爱脸的,就傻乎乎的对看着。后来,顾昭心里也知道阿润这次出来,不知道背后要安排多少日,有多艰难,便叹息了下道:“你怎么出来了。”
阿润就像松了一口气一般,伸手握住顾昭的手,原本担心他挣开,摸住了,却没看到他反抗,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就势便坐到他身后,搂住他叹息了一下道:“我想你……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知道你好好的,有长兄疼着,家里宠着可是还是觉得你可怜,委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顾昭将身体依过去,轻轻笑了下:“我要谢谢你惦着我么?奕王爷说话真有趣,我就搞不懂你们这样的人是如何长大的?说话就是说话,拐弯抹角的叫人猜心思。你若是以后再跟我玩这套花花肠子,我跟你说,我南边可有去处……”
他话音未落,阿润却猛地捂着他的嘴巴道:“这世上有千万人,我惦记的除了母后,便只有你一人,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一不小心,我就是个身首分家挫骨扬灰……”说的这里,阿润苦笑了一下叹息:“去年我还觉得自己去便去了,可是现在却多了你,我就是怎么,也舍不得去的。就是去……我也拉住你,你可愿跟我一起去?”
顾昭只觉得那股子热气喷的自己浑身发软,他就没被人这般抱过。心里恨自己没出息,偏偏他嘴巴里却硬得很,只是说反话:“你个破和尚,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拉着我。我才不去……你要是死了,外面好人多了去了,那个有你这样麻烦,害的我操心操力,倾家dàng产不说,还要陪你一起死?凭什么啊?你们这种人,从来不为别人多想想,也是,怕是你打小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
顾昭嘴巴里唠唠叨叨的抱怨,阿润手里的动作忽停住了,也没继续作孽,便只是一动不动的搂着,好半天之后在顾昭耳边说到:“昨日,宫里赐了我毒酒。”
顾昭大惊,吓得不轻,猛地回身,阿润却不依他,只是死死的搂着他,用鼻子细细闻着,就似要把顾昭闻进鼻子,装在心里一般。
差一点,就要失去这人了,顾昭心里乱七八糟的,心里竟想起,若是他死了,世上再无那个安安静静,温温和和的阿润,自己该如何?嚎啕大哭?悲痛欲绝?那都是一般的情绪吧,会心里割裂一般的难受,也不知道要难过多少年,才能忘记那个坐在案几前剪梅花的阿润。
心思所动,一向坚qiáng的顾昭想起阿润死了,如何孤零零的躺着,如何被人抬着,换上华服,装了厚棺,到那时,满眼满世界的人,人人故作哀痛。可谁知道这个人受得罪,谁能有半分怜悯之心给他掉一滴滴眼泪。想着想着,顾昭眼中竟有些湿意。妈的,这是怎么了?
身后,阿润并不知道顾昭竟哭了,他在笑,满含讥讽的笑了一会后毫不在意的说:“你莫怕,后来,母后下了懿旨挡了。阿润,你莫担心,我才不死!绝不死!再忍忍,这辈子,就这一次,只这一次。退无可退,今后……我再也不给任何人bī我的机会,那怕天上的山崩了,砸死万千,我也再不会退了……”
他正说着,忽然有眼泪滴到胳膊上,顾昭一向没心没肺,从不露什么颓态。
“你哭了?”
顾昭心里大恨,伸手抹了泪讥讽道:“啊,是呀,不哭gān什么,我哭我那些钱呢!我放着买房买地,皇宫都能修两座!能花一辈子的钱,就差点没了,我能不哭吗……”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