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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到底是谁呢?老白陷入了重重迷雾。蔡章曹云海可能性不大,一过完年就迫不及待到人家李府来杀人?而且是杀一个横看竖看都和自己没任何关系的李家大夫人?正常人都gān不出这事儿。李锤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找人来捉jian结果没等把jian捉成自己先把人杀了?好,就算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恼羞成怒这说得过去,可那眼巴巴期盼着自己帮他找出凶手的样子怎么瞧都不像伪装,而且他图个什么啊?至于翠儿,更不可能。她是梅清陪嫁过来的丫头,据说和大夫人情同姐妹,平日里把大夫人伺候的相当周到,大夫人病倒后更是没日没夜的熬药服侍,而且就前夜灵堂上她的表现,似乎也并未作假。那么剩下的,就是和梅清暧昧不清的龙锦以及平日里相处远远谈不上和睦的柳云烟和古心蓉了。
乌云遮月,又是一个让人怎么都快活不起来的夜晚。嫌疑犯终于缩减到三个,老白却一筹莫展。
把目光投向墙上的画像,梅清一袭华衣温婉端庄,眼波间似有千言万语无尽流转。鬼使神差的,老白起身走了过去。咫尺间,看清了那丹青之下的落款——江南沈丹秋。
难怪这般有神韵,老白恍然,原来出自江南第一画家之手。
据说沈丹秋画人物,只求一个字,同。他人画像,庸者求形似,能者求神似,逃不开一个似字,似者,像也。然这沈丹秋,却敢求一个同字。形同,神亦同。相传他七岁时画荷,竟引来蜻蜓落其画纸之上,后传为美谈。
如此看来,这李家大夫人果真美若天仙,老白仔细打量着画卷,感叹,柳云烟同她一比,输的不只一截。
大夫人,老白我只一介生意人,这查案,真是门外汉了。老白苦笑着自言自语,就好像人家大夫人的在天之灵能听见似的。
李锤推门而入,见老白立于画前喃喃自语,以为他查出了什么,遂开口道:白兄,我家夫人一事可有眉目了?
老白闻言连忙转身,略带láng狈道:烦劳李大侠再给我些时间。
李锤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老白有些过意不去,便转移话题:孝亲睡了?
李锤点点头:嗯,奶妈哄着
话没说完,不远处灵堂里忽然传来丫鬟尖叫,静谧的夜里,让人脊背发凉。
李锤第一时间夺门而出,老白赶紧也跟了过去。
二人很快到了灵堂,不想蔡章曹云海龙锦连晚膳没有出现的柳云烟和古心蓉也不知从李府的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总之此刻全员到齐。
你鬼叫什么?李锤低声怒斥那没规矩的丫头,这里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地方吗!
老、老爷,那丫鬟哆哆嗦嗦的伸手指向棺木,刚刚那里面有声儿
丫鬟的话就像个符咒,封住了众人的五感。一时间,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恐惧,和彻骨之寒。
还是李锤先反应过来,底气不足的吼着:你胡说什么,再敢
咚。
咚。
咚。
节奏分明的三下,声声入耳。就像有人在那棺椁里用拳头砸棺材板,一下,两下,三下。
啊——古心蓉的尖叫打破了死寂,也唤回了众人的魂。
尸、尸变,大哥,是嫂子尸变啊!蔡章死死地抓着李锤的胳膊,惊恐道。
所谓尸变,即人死后三魂七魄离体,尸身受地底yīn寒之气侵袭变成无心无感的行尸走肉,也就是僵尸!
老白也吓傻了,尸变一说,他光在戏文儿里听过,可没打算今日搁这里开眼啊!他压根儿没那心理准备好不好!
李锤似乎也吓到了,但终归是江湖上混久的,qiáng压住心头的恐惧,厉声吩咐道:拿锤头钉子,快!
仆人们慌了手脚,跌跌撞撞的奔下去找锤子,好半天才寻了来。
这时声响又出现了。还是那般不急不缓的,咚,咚,咚,咚
李锤不再多想,夺过锤子钉子一下就跳上了棺材,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把那棺材盖压制住,然后迅速的将一颗又一棵粗长的钉子牢牢钉了进去。
众人都呆立在旁,眼睁睁看着那棺材变成死牢,除非找木匠来拔钉,否则再无开启的一天。
锤子声停住了,棺材里也没了声音。灵堂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剩下惨白烛台上昏huáng的光,落满尘土的米饭,和不知从何处chuī进的冷风,诡异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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