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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山风很凉,夜里的山间很空旷,夜里的寂静中恍若还能听见柏轩那格外好听的嗓音——【别这么看我啊,我可还没活够呢。所以我也不希望他死。】
第39章迷乱之夏(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都说chūn雨贵如油,可当那染着淡淡萧瑟的雨丝把肩头浸透时,带来的只有刺骨的微凉。
老白离开翠柏山庄时正值这个节气,yīn霾而cháo湿的天空里,看不见一丝阳光。之后,他足足在江湖上晃dàng了近两个月。漫无目的,浑浑噩噩。
起初他每天晚上只要一闭眼,就会看见柏轩的脸,那个妖怪时而诡异冷笑,时而活泼撒娇,时而黯然心伤,时而làngdàng轻佻,可无论哪一种,最后都会变成一堆焦土,每当老白想捧起它们时便会chuī来一阵风,然后,就什么都散了。
到后来,梦中人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飘渺,终于在一个gān燥而闷热的初夏夜晚,彻底不见了踪影。
老白不再做梦了,身上的银子花光了,他终于想回到白家山了。
可老白同时也清楚的明白,翠柏山庄的事没有消失,相反,它已经像烙印一样刻在了自己心里最疼的地方,一个被厚厚的掩埋起来而只有自己找得到的地方。
永远。
客官,你这会儿来白家镇可真算是选对地方了,现在中原处处都热,哪像我们白家镇这般凉慡。马夫一边赶着马,一边跟身旁的客人搭话,棚子里热是吧,呵呵,你放心,再赶上一天到了北面儿就好了。
不用说,被热出来索性和马夫并排坐着的自然是归乡的老白:我说车把式,你这话可有些托大,别说马要吃草要休息,就是你马不停蹄的赶也得一天半才能到北边儿吧。
哟,看来客官常走这条路。马夫笑得大大方方,一点不窘,话捡过来就说是他们这行的通病,芝麻点儿的小事儿他都能给你chuī出天花儿来。
可不常走么。老白苦笑,我这一年里有半年都得搭在赶车上。
客官是白家镇本地人?出门做生意的?马夫猜道。
就算是吧。老白应着。
马夫又大声嚷了句驾——,才继续扯着闲篇儿:这做生意的一般都是年头走年尾回,像客官这样中间回来的可不多见。
呵呵,我不光中间回来,老白摇晃着前两天随手用路边的狗尾巴草编的小玩意儿,一年下来且得折腾好几个来回儿呢。
这是何苦,那岂不是大半时间都搭在了路上。赶车的随口道。
没办法,想啊。老白轻叹一声,办完了事儿就得回家,习惯了。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马夫聊天,再加上越来越靠近白家镇,老白的心也逐渐晴朗起来。果然越往北,气候越凉慡,等到了白家镇,除了中午极短的一段时间,其余基本感觉不到热气了。
用身上带的最后一点钱付了车费,老白的钱袋算是彻底gān净了。最后他就像游人一般一边浏览风景一边爬山,终于回到了自己家门口。锁还是自己出门时挂着的那个造型,往左面歪一点点,没有任何变化。
不知为什么,一看见自己那两间房——原本是三间的,老白就莫名安心。
呼,又回来喽。老白说着,开始在身上摸钥匙。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安静。
良久。
风嗖嗖chuī过,无比荒凉。
还能找着吗,我可一直等着从正门进呢。头顶上忽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口气里掩不住的笑意。
老白猛一抬头,只见温浅正伫立于院墙顶端,风chuī起衣摆,身影那是相当飘逸: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过夏天要来这里避暑的么。温浅居高临下,逆着光,却还是能隐约看出淡淡扬着的嘴角。
啊,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老白小声咕哝,仔细回想温浅当时的表情,完全符合随口一说的特点。
所以迎接在下的只有这结实的门锁了。温浅淡淡调侃。呃,也可能不是调侃只是叙述。老白从来都很难弄清楚这个男人的真实情绪。
门锁结实有什么用,院墙不够高啊。老白又好气又好笑,语毕把目光又转向锈迹斑斑的锁头,略略为难,怎么办,钥匙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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