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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师,但是我已经决定考B大了。夏珥露出彬彬有礼的笑,回绝了班主任的好意。
这你父母怎么说的?对于少年意外的固执,老师只好从别的方面下手。
夏珥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我父母说都依我的意思。
说谎,明明只是他们不屑一顾。
夏珥的父母真放得开手啊。老师有些感慨地说,想到家里那个不安分的主,与眼前的乖巧的少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呵。少年的笑容如夏日般耀眼。
虚伪,明明伤心得想要大哭一场。
那,夏珥为什么这么想上B大?
因为B大的艺术系很有名,而且离家很近,毕业后好在这个城市找工作。据说B大近年来也要申请重点了,这不是很好么,进去前是二本A,出来后是一本,万全的保证。
这才是重点吧。固执的守着自己的窝不肯远离,他知道,只需一个转身,他的巢便会消去他存在的气味。
好吧,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家了。班主任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解。夏珥站起来,有礼地道别,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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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苏菲靠在车上,她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那就走吧。
嗯。夏珥拉开了车门,黑色的眼珠没有丝毫光泽。
他们的目的是,参加葬礼。
说是参加,其实也只是远远地看着罢。夏珥和苏菲站在距殡仪馆相隔1条街的彼端,是那片灰色中唯一的红与黑。
黑发的少年默默地看着那片晦暗的灰色,脸被晦暗映成无力的苍白色,宛若石膏般没有神格。红艳的女警在旁边抽着烟,袅袅的薄烟在灰色的空中无力地晃动两下,便消失不见。
隔了一条街,有人在痛哭,有人在惨笑,是生,是死,是岸的彼端。
这是夏珥目睹的第一场葬礼,站在生的阳界,望向死的yīn间。如此灰败,如此惨痛,如此沉重,压得夏珥近乎喘不过气来。
要去看看么?苏菲将烟在旁边的栏杆上磕了磕,淡淡地问着。
夏珥死死地看着彼岸,全身紧绷用力地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他似乎在看对面,又好像看向了黑暗的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刺骨地冰冷。仿佛一下子泄了气,黑发少年神情疲惫地摇了摇头。
不了。
就算距离了一条街,那种窒息感依旧缭绕在周围。他恍惚觉得,要是真的去了那一边,他恐怕不止喘不过气来,连肺中残留的稀薄空气也会被那片死灰剥夺。
黑发的少年仰起了头,冰冷的雨打在了他的脸上,却灼烧着他的神经。
原谅我,原来生命是这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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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冰冷地下着,夏珥一直觉得秋雨远比冬雪寒冷,那种渗入骨髓中的冷。他打着伞,从超市往回走。即使再怎么小心,雨水还是必不可免地将鞋尖打湿,让夏珥觉得有些难受。怀中是一瓶酱油,被少年宛如金银般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是他的母亲jiāo给他的任务。夏珥象完成最神圣的使命一般小心翼翼而又心满意足,即使这是他的弟弟不愿在雨天出门而qiáng推给他的,任务。
黑发的少年哼着歌,无机质的眼珠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然后被一片银色所刺痛。
是他。
一向张扬的亮银色被雨水打成了银灰色,或者说周围的晦暗将那头耀眼的银发渲染成灰色。银发的少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坐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所有人都不愿在这冰冷的天气中出行,这样一来,银发的少年仿佛被世界遗弃般,孤独地坐在那里。
夏珥握着伞的手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