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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凌心里挣扎了一下,终归还是不想冒着让沈之远生气的险说谎。蒋安这傻小子在呢,说不定早把他给卖了。
薛少凌老老实实地说:是屈敖。
沈之远眉头一跳,目光凝注在薛少凌脸上,不愿错过薛少凌的每一个表情。
薛少凌已没了刚才那蔫了吧唧的模样。他瞄了沈之远一眼,见沈之远目光沉静无波,一点都不惊讶,顿时明白自己选对了,以沈之远的能耐怎么会问不出来?他真要对沈之远说谎,下回过来就别想再看到沈之远的好脸色!
既然坦白了,薛少凌也轻松起来,信口开河地瞎扯淡:我跟你说啊,这家伙可烦人,当初我不过是教了他小半年兵法,他就一直惦记着我。这回要来南边,这家伙晓得我聪明绝顶,非要我来给他出谋划策。陛下正因为婚约的事生气呢,就一脚把我踢来了。这一路山长水远地南下,他一直烦着我,一日三餐地来嘘寒问暖,求着我和他在一起。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后来看他一个大男人这么痛苦实在太可怜,才会心软地答应他处处看。
蒋安:
薛少凌扯淡完了,又眨巴一下眼睛,问沈之远:沈哥你不会因为我和个男的在一起就要和我割袍断义吧?
沈之远注视着薛少凌,想从薛少凌脸上瞧出点什么来,却只对上了薛少凌笑吟吟的目光。这小孩打小就聪明,谁都喜欢他,连圣上都不例外。
那屈将军若真在薛少凌身边呆了小半年,会惦记上薛少凌也很正常。
只是事情真像薛少凌说的那么好吗?
沈之远还是不大放心。
沈之远虽然不曾离开过这里,却也能从差役口里听到一些外面的消息,比如最近大家都在讨论那位屈大将军。据说这屈大将军在北边有多么威风,性格又是多么冷血残bào,坑杀几万人都不带眨眼的。
外面的传言可能是以谬传谬,薛少凌的左支右吾、不愿坦诚却是他亲眼所见!
以薛少凌的脾性,若真喜欢什么人岂会藏着掖着?
沈之远正要说话,却听外头一阵骚动。他皱起眉头,抬眼看去,只见外面的人齐刷刷跪了一片,只一人还站着。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身上带着沙场风沙洗练出来的煞气。
薛少凌眉头直跳,下意识地把沈之远的手抓得更紧。
这家伙怎么会跑过来!
来的正是屈敖。外面正下着雪,屈敖身上落了不少雪花,他取下披风抖了抖,雪花儿便簌簌地落下。
屈敖将披风jiāo给一旁的仆从,看了眼那红泥火炉里红得发亮的炭火,朝火炉边的沈之远道:屈某久闻沈先生大名,一直想寻个机会前来拜访。他也不避讳那么多,径直坐到薛少凌身边,把薛少凌的手拉了回来,握到自己宽大的手掌之中,听说以前沈先生对少凌颇为照顾。
屈敖的话听得薛少凌牙酸,见沈之远目光中始终带着狐疑,薛少凌也回握住屈敖的手掌,仰头往屈敖唇上亲去。屈敖刚从外面进来,唇有点冰冰凉凉,薛少凌被冻了一下,不由用舌头舔了舔,才转回来对沈之远说:沈哥你瞧,就是这大冰块,你瞧这家伙傻傻木木的,亲嘴都不会呢!
蒋安:
沈之远虽沉得住气,被薛少凌这么一闹,脸皮还是红了些。他本还担心薛少凌受了委屈,亲眼一看倒替屈敖担心起来——薛少凌这小子宠不得的,宠他三天他就能上房揭瓦。
沈之远板起脸教训:简直胡闹!在外面给我收敛一点!他看了眼一旁的屈敖,有些头疼,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弟夫。沈之远压下逮着薛少凌训斥一顿的冲动,缓声劝诫,虽说情爱之事由心而发,无关男女,但男子喜欢男子终归有许多人容不下。你既要与屈将军在一起,更该谨言慎行,莫让别人拿住话柄。从前你爱和李家那小子去胡混,往后可要收收心才成。
薛少凌早挣开了屈敖的手,端起火炉上温好的梅子酒在喝。一杯杯暖醺醺的梅子酒喝下肚,薛少凌觉得挺暖和,嗯嗯哦哦地含糊应着。等沈之远停下来看着他,薛少凌才嘀咕:为什么沈哥你一直在晃?
沈之远: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就在身旁,薛少凌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搂屈敖脖子,接着和平时一样整个人缠到屈敖身上,还用脑袋在屈敖怀里蹭来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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