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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圣林白轩总是在石桥边看着他的心上人弹琴,如今却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书圣颜真卿的墨宝只剩谷主房里的几幅,从前万花弟子习字的地方似乎还有厚重的墨渍留下。
棋圣王积薪,他总是喜欢让弟子作为棋子在巨大棋盘上与众弟子对弈,如今也只有那片平坦的巨石上剩下了一些棋盘的纹路痕迹。
曾经这里还有飞猿与啸猿,天工造物随处可寻。青岩顿了顿,蹲下.身看着了一下曾经琴圣最喜欢的小石台,如今已经沉入了水泽底部,只能透过翠绿荷叶的遮掩去探看些许。
一场战乱毁了全部。
如果他不请辞出谷,也许就不会出这事情。
他大概会在万花谷里安然的度过一生。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这里是我师父最喜欢的地方,虽然她号称琴圣,但我从来只听她弹奏过高山流水。青岩笑了笑,也许林白轩有幸听到更多,可这都不是他能够探索到的真相了。
他们已然相隔了一个世界。
万花谷曾经有很多弟子?
嗯。青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就连谷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回来看看。
不过这么一想,大约知道摘星楼的如今的模样出自谁的手笔了。
谷里最有看头的除了晴昼海就是水月宫,后者已经被你毁了。青岩耸了耸肩,也许你去水月宫看看真能发现什么宝物。
其实万花谷最宝贵的,是万花弟子。巫邢说。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青岩一点都不觉得羞愧,也不懂得什么叫谦虚,我万花谷的弟子自然是最优秀的。
巫邢:不,其实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想要一天走完整个万花谷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当他们放弃法术轻功,徒步爬上晴昼花海边上的高山时,huáng昏的色彩已经染透了天空的边际。
从这里看万花谷很美。
能够看到生死树,能够俯瞰晴昼海,能够遥望三星望月,落星湖和仙迹岩也隐隐可见。
傍晚清凉的空气里带着浅淡的泥土清香,这是一天之中除了清晨最为清慡的时刻。
入夜。
给巫邢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换了最后一次绷带,跑了一天难得感觉到疲惫的青岩活动了一下.身子,趁着沁凉的月色离开了三星望月顶。
摘星楼里,原本已经躺下的巫邢睁开眼,暗红的眼睛一点点加深变化,最后变成了妖冶的深紫,紫色瞳孔中间有一道银色的缝,如同野shòu一般随着光亮的变化而收缩着。
他怪异而邪佞的哼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桌上水盆里的倒影,半晌,眯着深紫色的shòu瞳扫视了一边黑暗的卧室。
他将摘星楼整个逛了一圈,最终毫无所获的回到卧室,薄唇微张,发出一声轻缓空灵的鸟鸣。
一头黑色的魔shòu从窗口跃进房间,在房中转了几圈之后在巫邢脚底下匍匐下来。
这头魔shòu形似猎豹,全身漆黑,眼瞳是跟此刻的巫邢一模一样的紫色,它在月色中没有影子,锋利的尖牙和利爪几乎可以反she出寒光来,此刻它蛰伏在地上,只等主人一声令下,瞬间便会扑杀而至,择人而噬。
巫邢走到了水盆边上,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神情跟近几日见到的截然不同。
白日里的巫邢平和、安静、镇定,而如今,他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bào戾、邪佞、高傲,全然不同于白天。
不要伤害他。巫邢看着水盆边上的自己,眼神闪了闪,沉声道。
当然,他还有用。他又开口道,语调是截然不同的跳脱,如若能拿到万花谷的心法,我们自己便能处理掉这些问题。
他抬头,就着月光看着经脉里蠢蠢欲动的黑色,紫色的眼里满是兴致和跃跃欲试。
不行!别忘了东方宇轩。
那个老家伙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巫邢嘲笑水盆里映照出来的自己,也就你才会这么顾忌他的存在。
他没死。
嘁,你怎么知道?巫邢笑得更开心了,甜腻的笑容在月色下却显得狰狞可怖,让人不寒而栗,你该休息了,接下来这几天,主导的是我。
夜晚安静得连虫鸣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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