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把宁芳算为此类 人,说来也简单。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人等我们都大了也能明白了去,爱人是什么样子整日在茶米油 盐里浸了也左不过是一本清帐,却唯独一种人除外。人在何种情况下会明明睁着双眼、开着双脑却见 而未见、想而未思呢?那就是对着自己。只有针 对自己,你不会生出什么反逆来,任何过失,可以是愤世忌俗,可以是市侩欺弱,可以是残恶伪善……却独独只有自个儿是唯一正本的存在。在玄烨的潜意识里,宁芳已经是幻为了自己,在空气里,他看不见这么个人,却把她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有时候,你会对着镜子对自己任意的教训恶向, 却左不过一笑了之,明日还是唯我独尊、只看得见 自己的悲喜忧悦。
佟妃没有一点儿错儿,错就错在时间不对。如果如历史般没有宁芳的存在,她也仍然会在最后的这两年里收获晚至的母子亲情,毕竟这亲情对那 时的玄烨来说是稀缺的,稀缺到没有什么可比较的 。
人心就是那么奇怪,当你只有一个人,不会觉得那东西不好,一旦存了两个或更多,便不自然地起了对比之心。亲情如此,爱情如此,友情如此 ……收获多了,有了对比,却不一定能比稀缺时快 乐。丰富,从来不是快乐的前提。
第四十章qiáng不qiáng?
冬去chūn来,如今已是康熙元年。
二月初八正是原皇太后(孝庄)的生辰,前来朝贺的朝臣命妇只能用cháo起cháo涌来形容。
过了晌午,所有人共在慈宁宫吃顿大膳,皇上便招呼着大家坐过来。四方四正的桌子早置在了中间,李德全取了那幅宁芳出主意置办的麻将牌, 竹底玉面,煞是好看。太后自是位了北座,皇上挑 了东座,懿靖大贵妃落了西面,辅臣索尼面冲着北儿,皇上自是快语的把规则都说了,便使了李德 全另拉了张椅子放在自己与太后的之间,拉了歪在椅子上渴茶的宁芳,说是给太后看着牌。
其实宁芳对着国粹并不怎么感兴趣,除了知道规则年下里看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玩两玩,几乎没什么照面。
不过,要不怎么说国粹就是国粹嘛,呼啦啦的一方换了一方,一圈子换下一人,原先还矜持着的众人两圈下来都伸长了脖子依挨上来,两眼里直 闪着光。
太后这里也是许久没那么热闹了,看了人多嘴就没合上过,何况还直进银子,哪个能不高兴?
宁芳虽然不喜欢这套,却是所有人里最知道怎么玩的,把着太后的牌直叫太后赢得个盆满钵满。
皇上只玩了两圈也就下来了,就着宁芳与太后的空隙儿不坐只站着,祖孙三人什么人与不顾着有钱就拿。
这一高兴,日头就西落了,太后只留了先皇后与皇上用饭,其他人也就打发了。
要不怎么说游戏使人jīng神放松呢。由着这牌局衍生到饭桌上,太后对宁芳那是比亲女儿还和善。等太后终于乐呵累了,宁芳与玄烨步出慈宁宫时 早已是满天星光。
佟妃傍晚回了宫便倒在榻子上不愿动摊。她想了许多,似乎已经透过今日的热cháo见到了几年后太后故去之后自己将迎来的尊贵与盛世,今日这些 ,几年后都将是属于自个儿。佟佳氏这么想着,便 梦忆起来。
等着身婢把她唤醒来报,皇上已经进了慈仁门,她先是要起来,却只动了半身便躺了回去,恨得牙只痒痒。
皇上是亲儿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便宜了那博尔济济特氏去?这进了慈仁宫的门却不能第一个来看自己这个亲娘,却直要去给那没了皇上的皇 后请什么唠子安。
佟妃儿越想越不气顺,自己刚刚想的那么些子好景儿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没了老的还有这少的,难不成就一辈子出不了头受她们一家子气了 ?
佟妃只不行不行的叨吟着,这一年来虽然锦衣玉食被儿子供着,可总觉得不受人待见,连使个奴才也要顾上顾下,只那奴才冲着自己的面色就仿 佛不是那么尊从儿。不行,还是要寻个由头好好立 立威,连同皇上也要好好教训教训才可,要让从上至下都明白谁才是主子。
宁芳一进了房,便直冲卧榻,趴在上面便不想动。太累人了。
玄烨自己净了手,再取了条就着宁芳的样子替她一只只擦了手,才在榻沿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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