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市井之言,又如何可信呢。相信,皇——驾骖和诸位都不会轻信这些流言的。”
商承弼一路与卫衿冷谈些民生疾苦之事,倒是同沈栖闲讲些大梁风土人情。沈栖闲道,“大梁的山多平原多,粮食也多。我们大成却是鱼米之乡。”
商承弼笑道,“大成风物旖旎温柔,正是人杰地灵,可惜朕的幼弟尚小,不能像安乐王一般,替玄安帝踏遍万里江山呢。”商承弼的弟弟便是靖边王之子,商从涣。他说到这里就问卫衿冷,“不知王叔身子可还康健?”
卫衿冷道,“在下也许久未曾拜见师兄了,连今年家师白寿之辰,大师兄都只是在大漠遥遥一拜。”
商承弼道,“世尊真是耆宿,待得明年世尊百岁之期,不知肯不肯赏脸来京安,我也好瞻仰世尊仪范。”他说到这里就搂过晋枢机,“每日听得都是山呼万岁,其实,朕和你能活个七老八十,就知足了。”
晋枢机笑,“我却不知足。”他说到这里就看楚衣轻,“听闻昭列公子玉箫绝技,不知肯不肯让我长长见识。”
楚衣轻手按玉箫,却轻轻摇了摇头。
卫衿冷解释道,“这车厢狭窄bī仄,不是听曲的时候。”
晋枢机笑道,“我和驾骖倒常常琴瑟合奏,也不管是什么时候。看来,昭列公子确是雅人,我们,却是将雅乐奏俗了。”
卫衿冷却道,“并非如此。乐有雅俗之别,人也有贵贱之分,可是,听同一首曲子,雅俗贵贱却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请恕在下直言,公子以玩赏之心听,家兄自然也是敷衍之意。家兄不忍敷衍,还请公子不要介怀。”
晋枢机道,“我倒是真羡慕楚公子,他虽然口不能言,可是,他要说什么,好像,卫公子都知道。”
他这话才一出口,就听到“嗖!”地一声,马鞭击上车壁,景衫薄道,“既是一路同行,公子又何必时时刻刻都揭我二师兄的短处!”
晋枢机笑了,“我不觉得是短处,昭列公子天仙化人,自然也不觉得是短处。夜照公子,又何必当作是短处听呢。”
楚衣轻一直未曾理睬晋枢机,此刻才比了个手势,“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算是短处,也无妨。”
晋枢机笑了,“其实,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我有时候,倒是很羡慕公子呢。不能说话,不想说的话就不会有人bī你说,违心的话,也不会有人bī你说。再加上,心里忍不住的话,说出来就是祸事,不会说,倒是平白省了很多麻烦。倒是比那些,身不由主的人,要qiáng多了。”
“哦?”商承弼掐住了他的耳朵,“什么是身不由主的话。”
“比如,我现在口渴了,想吃点葡萄。大家都没说话,我却忍不住说了。”晋枢机笑。
商承弼无奈摇头,“你这不是身不由主,你这是嘴馋。你肚子里的馋虫不饶你。”没一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动作,片刻,却有一骑飞驰而来,送上一个极为jīng致考究的漆盒,里边分格摆着紫溜溜的葡萄、粉透透的荔枝、huáng澄澄的枇杷,还有用冰镇好的西瓜雪梨,晋枢机先让了楚衣轻,楚衣轻自然是不吃的,卫衿冷也说不用,倒是沈栖闲,边吃还边喂那根木头,甚至还笑对楚衣轻道,“你看商兄和晋兄,亲怜密爱的,你看你,比西瓜都冰。”
晋枢机笑道,“我倒是羡慕卫公子,有沈公子这样体贴的情人。”
商承弼一把将他下颌扳过来,狠狠吻了一口,“朕不体贴吗?”
晋枢机笑着剥了个荔枝送到他口里,“我体贴你就够了。”
沈栖闲笑,“大妙!”
众人正在说笑,却突听得外面一阵呼号,接着就是哗啦啦一群人围住了他们的座车,一人吼道,“姓景的!你这不长牙的畜牲!还我们小公子的命来!”
景衫薄高高骑在马上,他那匹照夜玉狮子是千里名驹,如何受得这些腌臜气,后蹄为依,前蹄一仰,一声嘶鸣就越过那些人的头顶立在了一块大石上。景衫薄道,“别惊扰了我两位师兄,想送死的,上来吧。”
楚衣轻随便挥了挥手,卫衿冷恭身应了出来,“小夜,什么事?”
围车的人中有个领头的,“可是缉熙谷的新旸公子?”
卫衿冷点头,“正是在下。不知列位与舍弟有什么误会?”
“有他妈的误会!他找我们小公子去问话,我们小公子就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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