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拉的神明差点栽进了水池里，他看看那些jīng怪们殷殷切切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怎么会忘了呢，只是我看布鲁都还不够爱我，等他爱我到分不开了，再抛下他正好。”

    jīng怪们纷纷赞美山神：“英明的山神，祢真是聪明，连活了千年的智者都比不上祢智慧的万分之一！”

    神明就得意地点点头，从水里看到布鲁都上山了，便说：“我做正事去了。”然后一溜烟地跑个没影。

    于是，那苏伊拉的神明就天天办着“正事”，每一天都和山下的猎户腻缠在一起。他们除了常常去山头上，还到海边去游水。只是这神明的脾气很大，动不动就要布鲁都哄他，就像今日那样，他们在溪水边行乐，做到一半，那神明就说：“布鲁都，你在行事的时候那么安静，是我让你不够快活么？”布鲁都搂着他的脖子问：“那你想我怎么做呢？”神明就坏心地说：“我想多听听你快乐时的心声，好知道我那样弄你快不快活。”

    布鲁都就顺他的意思，不但发出声音来，还尽说一些令人羞红的话。谁会想到布鲁都平日看着正经，说出来的话那样大胆，连神明听了都忍不住红了耳根，操得更加凶狠。结束了以后，他反是抱着布鲁都，拉长着脸教训他说：“你怎么能说那么不正经的话。”布鲁都支着下颌看看他：“如果你不想听，我以后不说了就是。”山神就抱住他，脸微微地红着：“我哪里说你不可以说了，你以后……只可以说给我听……”

    侍奉山神的jīng怪满心以为山神是去gān正经事了，殊不知神明已经慢慢将自己的心给赔进去了，简直恨不得布鲁都和他一直这么过下去。

    只不过，这样的好日子总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第11章 山神和猎户（六）

    神明活着的日子比许多生灵长得多，但是祂们并不是生来就知道一切的。像是巢里的雏鸟，它并不是天生就会展翅飞翔，看着飞向天上的鸟儿，它也会对那片蓝空心生向往。

    鹰隼的嘶叫声从天际传来，它鼓翼飞下，停靠在猎人的手臂上。这凶猛的shòu类在猎人的抚摸下变得温顺服从，猎人将它脚上绑着的信笺取下来。他读了上头的字，就将信笺收起来，又将它放走了：“小心点。”他遥望着翱翔的飞鹰，“人类是很狡猾的。”

    苏伊拉的山神陷进了情爱之中，哪里还记得当日信誓旦旦的话，连山里头那些傻乎乎的jīng怪们都看出来了，山神的心已经被山下的猎户给骗去了。过去，他们的神明喜新厌旧，今日同一个姑娘相好，明天就换了另一个，哪里像现在张嘴闭口都是布鲁都，喜怒哀乐全都系在一个人类身上。山里的jīng怪怕神明吃亏，里面年长的jīng怪便提醒他：“神明啊，那个布鲁都是好，但是人类有时候比蛇类还要狡诈，我看那个布鲁都十分聪明，聪明的人就更要防范，免得祢被他伤了心。”

    山神每次听到这些话，就自信地说：“布鲁都是个义人，连天神都接纳他了，我还有什么不信他的。”

    山神并不听jīng怪们的劝，他对布鲁都的喜爱并没有随着时间退去，反而是更加地爱他。他们日日见面，还常常一起到苏伊拉山里玩乐，那里的jīng灵都知道山神有了相爱的人，不管到哪里都有他们欢乐的痕迹。山神的快乐感染了整个苏伊拉，这里风调雨顺，四季如chūn，和外头的纷乱一比，仿佛是天堂那样。

    欢爱后的山神和人类一起躺卧在草地上。“我的家乡在长河的对岸，那里富庶安宁，长河的水源源不绝，大伙儿靠种植和打渔为生。在我们的部落，男子生来就是勇士，到了成年时候，都得要出来游历一番。”布鲁都执起山神美丽的银发，放在掌心里摩挲。山神问：“游历了以后呢？”布鲁都说：“还活着的便回去了，死了的，就让人将自己的辫子剪了丢进河里，好让河水将他的灵魂带回家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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