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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摇的脸,没来由一红。
那点红晕乍起又歇还没消尽,刚才那个叫人不要杀气那么重的家伙,突然漫不经心弹了弹手指。
啪的一声轻响,倒映着疏影横斜的淡白的窗纸上,刹那绽开几朵艳红的梅,再慢慢洇开,与那些浓浓淡淡的花影jiāo织在一起。
一声压抑到极处的闷哼,响在墙根下,瞬间远去。
孟扶摇听着那声响,忍不住摇头,叫人家好风度,自己却连人家耳朵都刺聋了。
他如果不贴窗纸那么紧,那根冰针哪里伤得了他?元昭诩流dàng的眼波像一个氤氲的梦,梦里满是摇曳的烟光,凡事自有因果,自作孽不可活。
孟扶摇挪挪身子要起身,皱眉低笑,这就是你们无极国人的道德观?
元昭诩笑而不答,孟扶摇挪了挪身,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愕然回头一看,才看见枕上元昭诩居然又挪近了几分,正笑吟吟撩起她落于枕上一缕长发把玩,见她看过来,笑容越发炫目,将发凑近鼻端,闭目深深一嗅。
随即浅笑,好香。
孟扶摇立即把头发扯回,用目光大力杀他。
元昭诩就当没看见她的目光,以手撑颊,又捞过一缕长发继续把玩,顺便还把一缕散开的发压在身下,孟扶摇挣脱不得,对他咧嘴一笑,笑得白牙森森,我今夜滚了糙地,落了悬崖,还泡了一夜的雨。
还好,不算太臭。
我有虱子。
更好,我帮你捉。
孟扶摇默然半晌,突然笑了,元昭诩抬头看她,这个角度看去的容颜实在让人昏眩,孟扶摇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他脸,随即吱吱嘎嘎大力摇chuáng。
chuáng危险的晃起来,带着珠帘垂帐光泽流dàng,看上去着实旖旎得可疑。
元昭诩拈起被角,眉头一挑,随即明白她要gān什么,忍不住一笑。
蹭蹭蹭蹭蹭。
几乎是摇chuáng声发出的立刻,一团肥白的影子便从墙角窜了出来,蹭蹭爬上chuáng,半空里又一个前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四腿大劈,准备劈开那貌似在做chuáng上运动的两只。
呼一声,那两人有志一同齐齐翻身,恋主癖的元宝大人咕咚一声落在chuáng上,砸在两人中间,被褥很软,元宝大人深陷漩涡头下脚上,试了几次后空翻,才勉qiáng挣扎脱身。
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站稳,无良主子手指一弹,元宝大人又栽了下去。
元宝大人抱住被子吱吱的哭。
孟扶摇咬着被子笑得快抽风。
窗外却突然响起夺夺轻响,接连三声,随即一条黑影如淡烟般的飘了进来。
元昭诩迎了上去,他的背影挡住了黑衣人面目,两人低低对话几句,黑衣人随即退去。
元昭诩转身时,孟扶摇已经从chuáng上坐起,从帐幕里探出一双乌黑的眼睛,灼灼有光的盯着他。
你师父留太傅多盘桓几日,说多年不见老友,要好好叙旧。元昭诩的笑容里若有深意,太傅本来今日要告辞的,现在,自然不能走。
林玄元向来是个老狐狸。孟扶摇耸耸肩。
我本来打算带你跟着太傅一起下山,现在我们要改变计划了。元昭诩手指轻轻搭起,支在下巴,一个优美的姿势,林玄元已经通知了裴瑗的亲族,近日他们就要赶来,他留住太傅,其实就是已经怀疑太傅涉及到今夜之事,把太傅拖到裴家来人,到时候有什么冲突,也是裴家得罪太傅,他打得好算盘。
你说太傅到底有没有涉及今夜之事呢?孟扶摇笑嘻嘻的看着他,比如,你对我的帮助,他老人家知不知qíng?
你还是cao心下自己怎么离开这里比较好。元昭诩不上当。
孟扶摇不说话,爬起来自己整束衣裳,把头发高高扎起。
元昭诩坐着不动看她的动作,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嗯?
我还是不要继续留在这里的好。孟扶摇快速束好袖口,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武器,你已经帮了我两次,够义气了,我再依赖你,会给你和太傅都带来麻烦,做人不能这么不自觉。
她摆摆手,很潇洒的做了个告别的姿势,再会。
说完便头也不回往外走,还没走到门边,咔哒一声,门闩自动合紧,孟扶摇停步,回身,偏头看着元昭诩。
天色将明,晨曦从门窗fèng隙中淡淡洒落,将她倚着门框的身影勾勒得笔直鲜明,似一株柔曼而又不失刚劲的柳。
淡淡晨曦里元昭诩眸光明灭,眼底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半晌他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瓷底接触huáng杨桌面,那声音清越里有着几分含蓄,像是某些难以言说的心qíng。
女人不要这么自立倔qiáng。元昭诩的笑意沉在粉紫嫣然的朝霞艳光里,连那霞光都被bī退了几分,那会让男人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