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怀里的太湖石递给小南瓜,忽然回头温柔唤一声:伊chūn,你过来一下。
他从来都是叫她小葛,不男不女,不近不远,古怪的很,如今第一次叫她伊chūn,倒让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答应一声,走过去。
手腕被人一把擒住,用了巧劲轻轻拉扯,她不由自主朝前跌下,一只胳膊立即将她揽住,腾空抱起。
啊伊chūn只来得及叫一声,被冻得冰冷的唇上忽然多了一股暖意,眼前是两扇放大的长睫毛,微微颤抖。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整个人先是僵住,然后猛地想到反抗,奈何他拿捏的力道极巧极准,竟然是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被他按住后脑勺,深深的吻,几乎要吻到她心上。
和杨慎炽热却生涩的亲吻不同,这个吻几乎要让她窒息了,血液在四肢中疯狂流窜,就是不朝脑子里跑。迷迷糊糊的,只觉一个灵巧湿润的东西打算撬开齿关,她本能地把牙咬死,它便只能在她唇上细密舔舐。
很快,很急,赶时间似的。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缠绵流连。
撤离的时候,他贴着唇,低声道:你这个笨小孩,叫你你就真的过来?
伊chūn完全傻了,呆呆看着他,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
舒隽嘻嘻一笑,拇指在湿润的唇上轻轻一擦,说:这个就当给我的报酬吧。告辞。
将她一推,刚好落在脸色yīn沉赶过来拉人的杨慎身上,两人撞成一团,险些在滑溜溜的礁石上摔一跤。
回头再看时,小船已经摇远了。他静静站在船舱前,没有回头,背着双手抬头看没有月亮的夜空。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坏人,临走也不安分,硬是扰乱一池刚刚安定下来的chūn水。
杨慎脸色十分难看,用袖子使劲擦她嘴唇,几乎要把皮擦破,疼得伊chūn连声哀叫,躲闪不及。
湖面传来弹三弦的声音,慵懒闲散,像一阵无心逗留的风。
有人在唱:远是非,寻滞洒,地暖江南燕宜家,人闲水北chūn无价。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
渐渐的,那歌声也像风声,消失得再也听不见。
伊chūn怔怔望着陷入黑暗深处的小渔船,良久,才轻声道:他真的走了。
杨慎一言不发,转身跳下礁石,大步朝前走。她赶紧跟在后面:羊肾,这么晚了咱们别赶路了吧?找个好心人家借宿一宿好么?
他没回答,径自走到方才小南瓜买船的那户人家,敲了敲门。
渔民们向来淳朴,见是两个年轻人投宿,赶紧请进屋子,端上热腾腾的鱼羹饭菜。
饭后又收拾了一间屋子供他俩睡觉。伊chūn见杨慎洗了脸就闷头睡在chuáng上,被子把脑袋都盖住,只留一把乌发在枕头上,便提醒一句:羊肾,不要用被子蒙头啦,对身体不好的。
他像没听见,动也不动一下。
伊chūn走过去把被子一扯:和你说话呢!又闹什么脾气?
他索xing翻过身,抬眼看着她,半晌淡道:你一直将我当作小孩儿?这也管那也管,怎么不把自己管好!
伊chūn莫名其妙:我怎么没把自己管好了?
他别过脑袋,脸上多了一丝怒意:管好了怎么会被他被那个你好像也不太在乎?怎么一点也不在乎?!
伊chūn顿时被堵得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犹豫道:他人已经走了,我再怎么在乎也没用,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你是过得好好的,添堵的人当然不是你。杨慎怒了,抢过被子继续蒙头。
伊chūn本来是打算自欺欺人当作没发生过的,被他这一通脾气乱发,搞得反而烦躁起来,索xing不理他自己去睡觉了。
睡到大半夜,忽然觉得头顶有人,她本能地抓取放在chuáng头的剑,那人却低声道:是我。
杨慎?伊chūn揉揉眼睛,哑着嗓子问:你不睡觉又要玩什么别扭?
他在chuáng头静静坐了一会儿,才轻道:伊chūn,我想过了,咱们继续南下,去福州玩吧,那里冬天暖和。等天气热了,咱们就往漠北去,看大漠糙原,一起骑马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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