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剑直直从她手中飞出,钉入墓后一棵冬青树。
永远也没人还她三十两了,这笔账彻底被耍赖到家。
伊chūn大口喘息,在墓前直直站定。
我把斩chūn送你。她低声说,一掌拍在剑柄上。
名震天下的斩chūn剑,瞬间断成了三四截,落在泥水里看不出形状。
再见。
她转身,把脸上纵横jiāo错的水迹抹去。
舒隽带着小南瓜远远地站在屋檐下避雨,见她走过来,小南瓜忙不迭地招手:姐姐姐姐!快过来!
伊chūn走过去便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咕哝:好冷!
舒隽抓着袖子似是想替她擦脸,她神色自然地退了一步,笑问:什么时候去你家?要准备礼物吗?
他淡然放下袖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礼物就不劳费心。不过去之前你自己得准备冬衣,雪山上奇冷无比。
伊chūn窘然掏出荷包,胡乱翻了几下。
这次出门,爹娘给她五两银子,就算她向来不是大手大脚的人,这一年过去,五两银子也花的只剩不到一两了。
冬衣一买,那她整个冬天就指望喝西北风度日吧。
正是尴尬的时候,对面忽然扔来一个旧荷包,伊chūn急忙抓住,定睛一看却是自己以前用的,里面的三两银子连着几个铜板一个子儿都没少。
舒隽拢着袖子,眉头一挑:物归原主,看着人qíng上没收你保管费加利息。拿走吧。
伊chūn先是释然一笑,跟着又皱起眉头:这点钱还是不够。以后还得过日子
舒隽咳一声,别过脑袋:有我呢。
她吓了一跳:你要收四成年利?
舒隽好像生气了,转着眼珠子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给你面子,只收两成年利好了,赔本出血价。
最后伊chūn荷包里多了十两新鲜白银,脸色也亮堂不少。
眼看着雨停了,她第一个走在前面,笑吟吟地对他俩挥手:快走啦!趁天还没黑!
小南瓜在后头和他主子咬耳朵:主子你铁公jī也不能这样!十两银子你还收什么年利?!
舒隽没说话。
要她欠着他才好,欠得越多,越还不起才好。这样她才不会飞远,再也不回头。
我要你回头,看着我。
舒隽第一次觉得,借出收不回的银子这事儿还挺畅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事,于是今天又提前更新了。
BGM:滚滚红尘笛箫版,蛮好听的,呵呵。
十章
滇西北有雪山,高逾千丈,人迹罕至。
舒隽的家,就在那遥远的闪烁银光的山顶上。伊chūn很怀疑那地方能否住人,她自幼生活在温暖的湘地,对寒冷气候实在不适应,把冬衣紧了又紧,还是觉得风从衣fèng钻进来,冻得瑟瑟发抖。
回头看看舒隽,他披着貂皮大氅,正指挥小南瓜从包袱里取衣服。
冬衣不光是里面带棉花的。他把一件狐皮大氅罩在她身上,顺便套上一顶狐皮帽,在雪山只有穿着皮毛才暖和。
你不早说。伊chūn把帽子扶正,打个哆嗦。
他就是早说也没用,她身上那点可怜的银子,不要说貂皮狐皮,狗皮的只怕也买不起。
雪山中万籁俱静,只有毡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偶尔有大片积雪从枯枝上滑落,听起来都显得分外惊心动魄。
舒隽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照看伊chūn,她显然不擅长在雪地里行走,一脚深一脚浅,气喘吁吁,白雾把脸笼罩住。
她生得瘦削,偌大一件狐皮披风在她身上硬是多出一截拖在雪地里,一张脸几乎被狐皮帽子全遮去,看上去倒有一种别致的可爱。
冷吗?他停下来扶了她一把,顺势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容抗拒。
伊chūn上了一个斜坡,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他们三人只是悠悠天地间最小的三个小黑点。
她笑道:这里景色真不错,就是太冷。
他索xing将她两只手都包在掌中。掌心这双手实在称不上柔荑,手指是挺长,但并不纤细,手心里满是老茧,手背上粗粗一看不下五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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