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暖的手指忽然轻轻抚上她的眼皮,醉雪被迫闭上眼,心底如痴如醉。
我受够这种眼神了,离我远点,别惹我讨厌,明白吗?
他低喃。
眼皮上的温暖消失了,醉雪不敢相信地睁开眼,只能见到一地清冷月光,他却早已消失。
过了两三年,我厌倦一个人闯dàng江湖,对女子来说,独身和那些男人们争权夺利并不是快活的事。所以我打算筹钱办个调香的店,然后我又遇到了他。
醉雪笑了笑,有些不甘心:我知道他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只是个身世神秘的有钱人,而且做的行当相当下流,专门给人放高利贷。我向他借了两千两银子来办香香斋,也是想告诉他,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不在乎。我更不在乎是不是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只要一个晚上就行了,圆我一个美梦。
醉雪那时候亦是自信满满,这两三年间她刻意关注舒隽的消息,知道像她一样飞蛾扑火的女子不在少数,但毫无例外都被无qíng回绝。
这一点让她感到莫名的庆幸,大抵因为被甩的不止自己,总算能捞回些面子。
见到他,她说:你可以给我五成年利,六成、七成,都没关系。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舒隽终于有些动容,微微叹一口气,别过脑袋淡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必如此。
我不在乎。她还是那么固执。
他好像突然生气了,眉头拧起来,声音很冷漠:把你的固执用到该用的地方!不要再烦我!
说罢起身要走,醉雪到底是不甘心,追上去又问:到底要什么样的天仙才会入你法眼?
他当真努力想了一会儿,最后又露出个讥诮又疏懒的笑容。
不知道。他耸耸肩膀,大约真是个仙女才行吧。要天下第一美,还要有很多钱,我讨厌穷光蛋。
显然她一条也不符合,只有黯然退场。
她也以为舒隽一辈子都会这么过下去了,和不同的女子暧昧,抱着他的huáng金山腐烂的死去。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真有人入了他的法眼,却不是仙女,只怕美女两个字和她也打不着边,而且她很穷,毫不在乎地吃jī蛋饼,吃得满手都是油,相当粗鲁。
醉雪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酸涩占了多数。
女人的可悲大抵在此,终免不了感qíng用事,明明晏门三少在到处追赶所有和舒隽有过联系的人,她应当快点离开建康,找个安全的地方过日子。
可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嘴在说:葛姑娘,在你眼里,舒隽是个什么样的人?
伊chūn抓着湿巾子使劲擦手,神态自然,没有任何如梦似幻的神qíng,像是提到一个老朋友似的亲切,笑道:他啊,是个怪人,但人很好。
就这些?
醉雪不信。
他容貌英俊,有钱忍不住提醒她一下。
伊chūn点点头:嗯,长得不错,也挺有钱,就是太抠门了。
醉雪再也无话可说。
舒隽护着她,陪着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迟钝?
不,不是这样。
有很多很多女子,提到舒隽第一句话总是他俏皮,或者他美貌,又或者他是个摧心的小坏蛋。
从来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因为从他所有行为来看,根本找不到半点好的地方,称为坏得流油还差不多。
舒隽也以别人说自己坏而自豪。
醉雪遗憾自己没有生一双好眼睛,像她一样,看穿所有外表的迷雾,直达内心。
她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舒隽看上的人是葛伊chūn。
要好好活下去你和他。
醉雪忽然起身,在窗边纵身一跃,像一只紫色大蝴蝶,轻飘飘落在杜姓男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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