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会教你怎么熬制。
伊chūn和他接触不多,这孩子平时看着可老实了,实在想不到他居然贪财到这种地步,不由瞠目结舌。
杨慎见她半天没反应,就把药糙一收:不要就罢了。
就听哗啦一声水响,伊chūn早已跳起来掩住药糙,急道:好好,我给你钱!
她湿哒哒地站在潭子里,在破旧的衣服里掏了半日,才掏出两个铜板来,塞给他:我身上只有两文钱,你先拿着吧,剩下的钱等我回家拿了再给你。你得了钱财也别和守财奴似的死存着,多买点好东西吃,把自己养胖点。回头短了什么,就告诉我,我替你张罗。
杨慎捏着那湿漉漉的两文钱,听见她这么一串絮叨,不由又笑了。
师姐,你跑了几圈?他半躺在水潭边,靠着石头把药糙拿在手里反复的玩。
还差一圈。
你不是还打算继续跑完吧?
为什么不跑完?伊chūn对他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
杨慎笑着说:反正也没人监督你,只跑一圈师父也不知道。何苦这样折腾?若是我,只怕早就回屋睡觉了。
伊chūn摇了摇头:我不会这么做。
杨慎便转头看着她:人活着都不懂变通,你再这样下去,会很累。
伊chūn还是摇头:和变通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很快我就要十五岁,该下山历练了。江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人叫我绕山路跑五圈,山上这些景色,也再见不到了。
他居然不知该搭什么话,总之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杨慎突然有些好奇,这看上去傻乎乎的师姐,平时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道理?
入了江湖,不会有人再每日催你练武,不会有人因为你剑法不jīng勃然大怒。以前觉得无比痛苦愤恨的责罚,到后来只会变成甜美略涩的回忆。
确实,与叵测的人心相比,这些事qíng又能算得什么?
伊chūn就着潭里的水把头发拆了洗。天快要热起来,她只穿了一件破旧的外罩,看着像是她父亲的旧袍子,一浸水就全贴在身上,透过那暗灰色的料子,能见到里面莲青肚兜的带子。
被她握在手里的一蓬青丝往下滴着水,细小的涟漪一圈一圈绕开,从她纤细的腰身旁掠过。
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真容的模样,杨慎先没注意,跟着又一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觉地把眼光别开了。
她头发湿透了贴在耳后,露出整张脸来的样子,并不难看,和那个脏兮兮又邋遢的葛伊chūn看着不像一个人。
杨慎忽然有点心慌,从耳根那里觉得发烫,自觉眼前的qíng景尴尬的很,应当赶紧离开,偏还有些舍不得。
伊chūn把洗好的头发编成一条长辫子,一面又说:咱们在山上的日子不多了。师父不是说一寸光yīn一寸金么?师兄弟们在一处练武学习,这种日子以后也不会有了。
杨慎飞快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只说:晚了,我走了。你继续跑吧。
伊chūn在水里朝他招手:别走呀!你来都来了,咱们一起跑不好吗?都说一寸光yīn一寸金了!
他只是发笑,自己也不明白的,从心底涌上许久不曾有的宁静欢愉,像两根小钩子,勾着他的唇角往上提。
他说:我才不要,你自己跑。
话没说完伊chūn早就从水潭里跳上来,湿漉漉地来抓他:师姐命令你一起跑!
杨慎拔腿就奔,她就紧紧追在后面不放,大叫:一起啦!
那时光像huáng金的碎屑一般,细细密密落下,终有一日要将这清脆的叫声覆盖。
但那也没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有风,有树,有月,有山,有一个还算秀气的母夜叉在后面穷追不舍。
已经很好了。
番外《孕中》
午后略带了些热气,院里白花花一片日光,池塘里的荷花都奄奄一息地耷拉着脑袋,偶有鲜红的蜻蜓停留片刻,也很快躲在荷叶下面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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