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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仿佛被全世界的流星砸中了脑袋,南桥晕乎乎地站在那里,晕乎乎地走进室内,晕乎乎地一路来到大门口,再晕乎乎地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不是不是说好在门外的吗?
南桥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狂喜将她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狂喜。而此刻狂喜褪去,她才发现一颗心迅速下沉,像是撞击到冰山的那只游轮,沉入冷冰冰的海底。
早该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了。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头顶的白炽灯冰冷耀眼。于是又拿起电话,佯装愠怒地说:好哇,你居然敢骗我!?
手机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也许是太过想念,温柔缱绻竟好似来自身边,回dàng在空空dàngdàng的走廊上。万籁俱寂中,她听见他含笑说了一句:南桥,回头。
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又来了。
她猛地转过身去,看见有人从转角处慢慢地走了出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像是踏着一地白月光。
而她心底的某个角落也终于被照亮。
嘉言哥哥!她大声叫着,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易嘉言张开双臂迎接她,恍惚中看见了初到吴镇那一天,小姑娘打开家门,不可置信地看着立在院子里的母亲,然后像只咋咋呼呼的小麻雀,一边连连尖叫,一边猛地扑进母亲怀里。
他含笑抱住了她,隐约觉得这样的一幕其实由来已久。
他其实早就想给她一个拥抱的。
头顶的感应灯光只有十秒。在两人相拥之后的十秒内,因为没有声音,灯光又很快熄灭。
黑暗里,南桥不敢吱声,只是紧紧抱着他,生怕灯一亮,这个梦就会结束。
他是真的。
是真的在她怀里,踏踏实实地存在着。
好半天,她才听见头顶传来他饱含笑意的声音:南桥,虽然不想煞风景,但是我从下机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要不,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尽尽地主之谊让我饱腹一顿?
南桥笑出了声,后退两步,眨眨眼:你求我啊!
易嘉言注视她片刻,摇摇头,调皮。
已是夜里九点过,食堂早已关门,校外除了些小馆子,高档一点的也几乎不再营业。
南桥不确定地问他:面条可以吗?
可以。易嘉言从善如流。
从寝室楼一路走到校门口,十来分钟的路程也变得格外短暂。
南桥注意到身边来来往往的有很多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十指紧扣,谈笑风生。而她低头看着路灯下她与易嘉言的影子,心里也霎时间柔软一片。
易嘉言问她:刚才在gān什么?
接电话以前吗?南桥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花了一个多小时安装刚买回来的创意台灯,结果手残,愣是没搞明白原理。
手残哦易嘉言颇有深意地沉吟片刻,点头表示赞成。
南桥脸一红,心知肚明他是想起了当初她心血来cháo买回家的一千片拼图,那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你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给你一副威尼斯!
因为拼图成片便是浓墨重彩的威尼斯夜景,南桥第一眼便喜欢上了。
易嘉言笑而不语,好半天在回她一句:那好,我就拭目以待了。
结果呢?
结果到最后,她的一千片只完成了大概一百来片,那些颜色相近的小方块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难辨认,压根不知道往哪儿放。
最后易嘉言摇摇头,一边感叹我们家南桥没有动手细胞,一边把被她抛弃的拼图拿回了自己的房间。三天后,摆在南桥面前的是那副完完整整的威尼斯夜景图,浓墨重彩,令人神往。
想到那件事,南桥红着脸不吭声,易嘉言却还低声笑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那盏台灯该不会沦落到那套拼图的下场吧?
南桥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易嘉言看着恼羞成怒把自己撇下的人,也加快了脚步跟上去:没想到你这么狠心,不过逗你几句而已,竟然要把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可不担心你会自生自灭,毕竟像易先生这种优质男青年,只要弯弯嘴角向过路的美女讨个好,多的是要帮你引路的小蜜蜂!
易嘉言侧头看她,发现不过三个月而已,他记忆中的南桥似乎改变不少——不再胆怯,不再软弱,会说俏皮话,会变着法子撒娇——这样的她生动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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