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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眉,认真道:我若是你师父,绝不会容你如此作践自己。
他闻言,久久没有回应。好一会儿,他移了话题,问她:我要杀你,你为何还救我?
她笑了出来,答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休再胡言!他微恼,提了声音,斥她一句。
为什么认定我是胡言?难道数次救你,还不够印证我的真心么?她问。
她的坦然诚挚,让他心乱如麻,他按捺着内心的慌乱,道:你认识我多久,又了解我多少,也敢这样妄谈真心。
为什么不敢?她笑道,有些人朝夕相对,也不过陌路。有些人萍水相逢,却能成知己。我初见你时,就觉得已经认识你好久了。
可我并没有这么想他不敢正面她的话,只是一味抗拒,固执地反驳她。
无妨。从今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我是胡言还是真心,总有分晓。
这样的认真,让他无法招架。水光之下,她素净的脸庞有些苍白。为了救他,她施过镜映之法,又起玄水之阵,想必已经十分劳累。可她却还是笑着,用十分的明丽和温柔,说这些让他心慌的话。
他不禁自问,若不是这个容貌,若不是这个声音,他会不会如此动摇
见他深切地看着自己,她笑着问他:我真有那么像你师父吗?
被猜中所想,让他有些畏怯。他收回目光,低低答应道:一模一样。
她想了想,又问:若我真的是你师父,你会喜欢我么?
他有些无奈,怅然答道:不会。
为什么?她不解。
弟子事师,敬同于父。既然是师徒,若有这不敬之想,岂非亵渎?他答。
若师父要你想呢?她继续问。
他有些好笑,哪有这种事。
若有呢?既然你如此敬重你师父,师命难违,你当如何?她问得认真。
这一次,他答不上来。芳青是他师父,毋庸置疑。但他的心内当真只认定她是师父么?她从未曾教他养他,当真算得上是他师父么?
不知怎的,这chūn日时分,却有一缕桂香,若有似无,幽幽萦绕,撩着心。都说弟子敬师,师亡,持服百日,心丧三年,常思容止。可这六年来,他从未敢想过她。甚至,连后山也没有再敢踏足。这份畏怯究竟是什么,他亦不敢细思。
心里的纷乱浮沉,终化了一声叹息。他闭目,不敢再看她,声音愈发颓然无力,只道:我不知道
芳青听了这回答,眉峰轻轻一蹙。片刻思忖,她的手指移到他的心口,继而俯身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惊讶到无法思考。她嘴唇熨出别样的炽热,烫了血脉,乱了心跳。
轻轻一吻,浅淡温柔。她离开他的嘴唇,微微抬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掌下,他的心跳激烈,不复平静。
你他红了脸,显然羞恼,却无力反抗,只能厉声斥她,放肆!
她却全然不怕,手指离开他的心口,缓缓移上。她捧着他的脸颊,含笑道:殛天府的规矩,若看中了一样东西,抢过来占了,便是你的。
他气慌了,声音发着抖,人心真情,岂可比作东西?!
她笑着,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嘴唇,道:我以真心跟你换,你又不愿意。怎怨得了我用抢的?她说着,慢慢压低了身子。切近的话语,带着任性的霸道,我不管你心里有谁,纵然是你师父,我也照抢不误
还不等他反驳,她阖眸,再一次吻了下去,温存深切。
他想要推开她,还不等抬起手,却已被她轻轻摁下。他所有的抗拒,竟都成了暧昧,将那一吻引至更深的纠缠。他听见自己无所适从的呼吸,渐化作沉浊的轻喘,这才知道,自己的顽固的防御,原来不过一张薄纸
就在他几乎就要沦陷之时,忽听有人厉喝道:混帐!
苍寒?!——他猛地回过神来,想要挣扎,可她却全无旁骛,对那咒骂充耳不闻,一意将那一吻的温柔延长。
这样的场面,让追随苍寒而来的易水弟子们都噤了声,红着脸压低了头,不敢直视。苍寒的脸色更是铁青,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几乎已在爆发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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