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雪似乎下得有些多了,大地早已经就是银装素裹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地面上的雪层越积越厚,最下面的几层都已经被压成冰了。
冷冷的晚风夹杂着雪花吹进敞开的窗户里,燃着火盆的房间里温度比起外面的自然是要高上许多的,那被晚风带进来的雪花很快就融化成水了,滴落在冰冷的青砖石地板上,积累成了一滩小小的水迹。
清宁微微倾身,将半敞开的窗户给关进了,伸到外面的手不过是一会儿罢了,竟也带进了一手室外的冰凉气息,她将手放在嘴边呵了呵热气,心里暗暗叹道:今年的冬天真冷啊!比起往常几年都要冷上许多许多啊。
想着,她微微有些愣神了,她这个在北方长大的人都已经觉得有些冷得受不了了,真不知道从南方嫁过来的王妃是什么样的感觉?适应了南方的温暖气候,要再来适应北方的寒冷气候,恐怕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转过身,第一眼看见就是放在饭桌上完全没有动过的晚膳,因为摆放的时间有些久了,早已经没有热烟冒出来了,她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这样冷的天气,若是腹中空空的话,即便穿的再暖和,也无法完全抵御寒冷的吧?
轻轻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坐在书案前的赵凝,终是忍不住上前:“王妃,有什么事不能待会再做么?你看看,晚膳都已经冷了。”白天的时候王妃去殷馡园找殷殷,却刚好被王爷遇上了,那个时候王爷来势汹汹的样子,大概是有人去通风报信的,所以王爷才会那样及时的赶了过来吧?
只是王爷为何要那样着急呢?难道是担心王妃会对殷殷姑娘不利么?
思及此,清宁有些想笑,即便王妃想要加害殷殷姑娘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吧?有哪个女子会不怨恨着抢了自己丈夫所有注意力的人?只是依照她这近两个月来的了解,她可以很肯定地说,王妃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她人有多好,而是她完全是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她的身份、她的骄傲、她的尊严,都是她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的原因!
之后王妃就跟着王爷走了,途中王爷还遣散了跟在他们身边的所有人,自然也是包括了自己。清宁有些好奇地想着,不知道那个时候王爷究竟是对王妃说了什么话呢?
自己回到凝香居之后就一直担心着,害怕王妃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却没有想到,等到她终于等到王妃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从来都是一脸的王妃的脸上竟然隐隐有着一丝无法错辨的喜悦?
喜悦?
清宁真的是太惊讶了!王爷究竟对王妃说了什么?为何王妃会那么高兴?是的,高兴,那一瞬间,她觉得,王妃是感到无比高兴的!她就纳闷了,按道理,王爷那样气势汹汹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说什么让王妃高兴的话的,可是王妃那高兴的表情是绝对不会假的,她在皇宫那么多年,自然也是不会看错脸色。
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才刚叫了一声王妃,就看见王妃朝她点了点头,径自回到房间去了,她疑惑了一下,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而等她进房间之后,看到的就是王妃坐在书案前了,执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美丽的侧脸看上去显得柔和而美好。
可是从王妃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王妃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就连晚膳送上来也没有多看一眼,依旧自顾自地写写画画,清宁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侍女,她看得懂王妃是在作画,而且还在上面题了一首词,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王妃为何忽然会想要作画。
虽然以前也曾见过王妃没事的时候会站在书案前作一作画、写一写字,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王妃会花那多时间去画一幅画的。这幅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涵义呢?
这时,赵凝终于轻轻吁了口气,停了下来,站起身,望着自己的杰作,淡淡的笑容浮上她的唇边,她细细地看着,脸上的表情是很满意的。
见状,清宁好奇地走上前去,“王妃,这画究竟是想要用来做什么的?”
赵凝摇摇头,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掉,放下手中的毛笔,她拿起画举到上空,细细的观察着,“明日我要随王爷入宫参加宴会,是陛下为陈大人举办的接风宴,这是我打算送给陈大人的礼物!”
“陈大人?”清宁瞪大了眼,总算明白了赵凝心情那样好的缘故了,陈大人是出使郦国去,现在回来舆国,若无意外,郦国的陛下应该是会托他给王妃带些什么或者是传些什么话吧?也难怪王妃会这样高兴了。
她抬头看着赵凝那掩饰不住喜悦的眸底,心里不由得也受到了她的感染,由衷替她感到高兴,“王妃,陈大人收到你亲手作的画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的礼物,是用钱也买不到的呢!”
赵凝笑笑,举着画不住地看着,半响,才将画交到清宁,谨慎地吩咐道:“将它夹起来,好好晾干了,明天拿画架裱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知道赵凝对这幅画的看重,清宁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又道:“王妃,现在事情做完了,你可以去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