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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师父下山将这韩笑接来,让她单独陪着公子度过这生死夜,难道也是听信了传言的福星之说?
薛松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师父的意思,是要用她冲喜吗?
云雾老人久久不语,薛松正想着不会有答案,却听到云雾老人似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有一种人我只遇见过一个经他手的病人,还没有死过。不知如今这韩笑,是也不是阿岩的伤,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云雾老人的声音很小,薛松在一旁只听得只言片语,心中还是不甚明白师父的意思。他低首恭敬伺立一旁,却不敢再问。
韩笑并不知道自己在百桥城的举动底细早被人查得一清二楚,她心里对云雾老人也有些失望,为医者,研习医道,治病救人。云雾老人规矩繁多,她勉qiáng算能理解,但他居然也信冲喜偏门,这让她觉得对其医术的崇拜之情受到了打击。但她此刻面对着将死的聂承岩,无睱再想其它。她忆起了那大夫的嘱咐,拿了香点上,浸药的布巾也准备好,就着药箱子一起拿到了聂承岩的身边。
聂承岩濒临毒发,正痛苦的喘气,看到这小丫头又回来,他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个一个字:滚!那声音沙哑yīn郁,让韩笑想起了她背着弟弟走在秋天的小山道上,脚板底碾着枯叶踩着碎石的感觉。
好的,主子。韩笑回答得很顺口,行动上却一点诚意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有要走的意思。她看到他额上开始冒汗,全身开始绷紧,便知他即将发作,赶紧叠了个巾子卷成条状,捏开他的下巴,就往他嘴里塞去,这次她细心巧妙的避开了他的利牙,飞快的收手,看到他没咬上她眼神里闪过的懊恼,她有些想笑。原来百桥城主聂承岩是这样的啊。
聂承岩此刻已经顾不上这没眼力架的小丫头滚不滚了,他咬紧了牙关,他很痛,他狂躁,他想杀人,他还想死。
他全身开始抽搐,眼前泛起了红雾,可他还是看到了一双关切的眼睛,是那个小丫头的。他闭上眼,满心满脑的开始想他心里的那张俏颜,曾经有双美丽的眼睛总是又羞又喜的注视他,他满以为会与那双眼睛的主人携手白头,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痛楚象cháo水一样,涨起来又退下去。聂承岩似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这一波痛楚散去,他还活着。他听着一旁韩笑的小动静,于是睁开了眼睛。
韩笑这时放了个水盆在一旁,正帮他擦去身上的汗水,因为中毒的关系,他的汗粘腻腥臭,糊在身上非常难受。聂承岩皱眉,脑子有些不清楚,她从哪里变出来的温水?韩笑冲他一笑:院子后头的温泉池子,我找到了。她的表情语气好象在跟他平常聊天,似乎压根没看到他刚才厉鬼一样的毒发反应,她的胆色,还真不小。
厚软的巾子擦在汗湿的颈旁,聂承岩舒服的直想叹气。她动手取他嘴里的布巾,拿过一个碗,用小勺盛了水,一点点喂到他嘴里。
多神奇,变出一个盆,又变出一只碗。聂承岩被上一波巨痛折磨得没有力气,于是也不再挣扎,把水咽了,觉得好过些了。
他有了些jīng神,对凑过来擦拭他肩膀的韩笑又喝道:滚!
韩笑答着:好的,主子。但行动上依然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她仔细的避开伤口,替他擦着身子,动作轻柔,却很麻利,很显然她对照顾人确实很熟练。那老头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丫头?
聂承岩忍不住问:他给你什么好处?
韩笑手上一顿,明白过来了。她接着卖力擦,一边答道:我是带弟弟来求医的。没有钱,所以卖身为奴。
我死了,你们就要滚蛋?
韩笑一愣:对。
聂承岩笑了,这是他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却是不带一丝笑意:真好,临死还有个陪葬的。语气中的恶劣显而易见。
韩笑在水盆里用力搓着布巾,她不高兴了,这点让聂承岩觉得心情好起来。韩笑拧好布巾继续擦拭着聂承岩的身体,擦着擦着,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主子不会死的,我弟弟也不会死的。
聂承岩讥笑:命运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弟弟的病,一开始大夫也说活不过三个月,可是现在两年了,他还活着,他会继续活下去。主子你也是。
聂承岩沉默,好半天才说:我再不能走了,脚废了,活着有什么用?
我弟弟的脚也不能走了,可我们还是到了这。我们翻过了很多座山,走过好几座城。
我爱的人死了。
我父母也过世了。
聂承岩不说话了,用力瞪她,他要是还能动弹,一定要一脚把她踹出去,她是非要跟他抬扛怎么的?韩笑似是没看到他的眼神,只专心帮他擦身,一路擦到他的腰际,把盖着他腰下的薄被揭开了,聂承岩一震,大声说:你别碰我。
可他已经感觉到温软的湿布擦过他的敏感部位,划过大腿根,一路擦到腿上。聂承岩又羞又怒,恨得咬牙。
韩笑若无其事的又拧了一把布巾,说道:我给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