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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日没见着她,心乱如麻,可等得她回来了,他还是烦乱。外面的声响轻轻的,但是一直停不下来,聂承岩睁开眼,看看chuáng头绑着的黑色的铃带,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拉了拉。
很快,韩笑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进了来,她的情绪露了馅,她也不装笑脸了,吸了吸鼻子,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聂承岩板着脸,指指铃带:你都回来了,怎么还挂着黑色的,换回来。他看见黑色就烦,还是紫的看着舒服。
好的,主子。韩笑应了,从小柜里取了紫色铃带,走到chuáng头,先把铃铛摘下,将铃带换了,又把铃铛再挂上。聂承岩看着她熟练麻利的动作,知她每次都很细心先取铃铛,免得动静太大扰他。此刻她离得他近,他清楚的看到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眼里透着伤心和脆弱的情绪,她来这山上数月,人明显长高了,脸色也好了,小身板也有些肉了,其实他知道他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象他这样行动不便,吃喝拉撒全在chuáng上,她的辛苦自是不用说的,她从睁眼忙到晚上,还得挤着时间看医书背药谱,哪会休息的好。
可就是这样她还长得茁壮了,可见之前几年的日子她是多么难捱撑过来的。霍起阳去查过她的底,她果然是如她自己所说,独自背着弟弟翻山越岭、穿林过河,一座城一个村这般的走到这里,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可她其实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她的脆弱在上次她病中做梦向爹爹哭泣就可见一斑。
聂承岩叹口气,终于遂了自己心里的怜惜,抚上她的头,低声道:笑笑,你要勇敢。
韩笑收了铃带,看到chuáng头的一条纬缦带子脱落,正攀在那重新整理,听得聂承岩如此温柔的一句话,猛地一震,那语气手式,真的很象爹爹啊。
聂承岩看她眼泪珠子又落下来了,皱了眉头:我不是安慰你了吗,怎么还哭?
韩笑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抱了他的胳膊:主子,主子,你真是大好人,是我遇到最好的主子了。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
聂承岩替她抹去泪水:你要有这个心就太好了,以后不许这么倔,不许顶嘴,便是好了。
奴婢没犯倔,奴婢只是爱讲道理。我爹说过,有理走遍天下。
聂承岩弹她脑门一记:此刻不就是顶嘴吗?
韩笑嘟了嘴,揉揉自己脑袋:那如何才算是不顶嘴?
主子说什么,你都应是不就好了?
奴婢也经常应是应好的,可该讲道理的时候还是要讲的。
这可不是又顶嘴了?聂承岩瞪她,想想这丫头向来不怕瞪的,于是抚抚她的头,学着老人家的口吻:笑笑,不能顶嘴。
韩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笔直站好应了:好的,主子。她笑靥如花,心里想着主子原来也是有几分可爱的。
聂承岩看着她的笑,心里一热,但很快板起脸来: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药熏味?今日里动刀子了?
是的,主子。
你没净身换衣就扑我这蹭来蹭去的,弄得臭死了。
对不起,主子,我这就给你换新的被单褥子。韩笑赶紧回道,正说着,肚子咕咕响了。聂承岩眉头锁得更紧:吃饭了吗?
晚上这顿没吃。韩笑应得小声,看聂承岩瞪人的凶巴巴的样,赶紧道:奴婢还藏了两个馒头,在火盆子那烤一烤便成。
聂承岩斥道:让甘松跑趟厨房,叫他们下碗面,弄两个小菜。
主子,这么晚了,厨房怕是灶都熄了,奴婢不用热面,奴婢烤烤馒头就成。
聂承岩又一瞪眼:有说给你吃吗?你这么笨,饿死算。是我要吃的,吩咐他们去做。
韩笑乖乖应了,跑出去jiāo代好又回来。聂承岩接着喝她:去洗澡,然后回来给我换新被单。
韩笑打个冷颤,这么晚,肯定没热水了。但她还是应了,转身去外屋小箱子那拿自己的衣服,准备转到仆役澡房去。刚往外走,听得聂承岩唤她:你到哪里去?
韩笑抱着衣服站在里屋的门口:主子,我去洗澡。还是先给你换了被单再去?
到后院温泉池子洗。
韩笑一惊:那,那是主子的池子。
这么晚了,你要是到了外头去,冻成个冰疙瘩回来,把我染病了怎么办?
韩笑刚想驳不会的,却又被聂承岩斥道:前些日子才病一场,这会子逞什么qiáng?去,若连这个我都使唤不动你,我还是什么主子。
韩笑抱着衣服呆立片刻,终于道:谢主子。她逃跑似的冲到后院,院角处有个亭子,亭子后面是个天然温泉池,池边搭了斜斜几阶台阶,顶上砌了了假山,遮住了一半池水。韩笑时常来这取水给聂承岩净身,每次都对这艳羡不已,但绝没想到自己也有能够泡这池子的一天。
她不再迟疑,脱了衣裳跳了进去,温暖的水流摩抚着她的肌肤,舒服的让她直想叹息。她gān脆散了发,将头发也一并洗了。怕聂承岩久等,她的动作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