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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承岩这次笑不出来了,他们果然是亲姐弟。这韩乐小小年纪,心思却这般敏锐。聂承岩整了整脸色,正色对韩乐道:乐乐,别人我管不着,但你们姐弟我是一定护到底的。你莫担心。有些难症,不是一年两年便能好转。莫多想,万事有我呢。
韩乐仔细看着他的表情,似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然后他笑了,倾身过去搂着聂承岩的胳膊:有城主大人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他接着又道:城主大人别忘了把这话也告诉姐姐,虽然她定是知道的,不然不能这般敢想敢为,但城主大人若不说,只怕姐姐也会多想。
韩笑真的是想得挺多的,这一连串的事件扰得她有些犯迷糊。在习诊院里,她先去看了言杉,言杉未死,只是当日做戏被抬走,实则偷偷换了一间房。素医馆连夜被下令待审,大家自然无暇细想。此刻言杉已然有好转,沉沉睡着。
韩笑转了出来,又去了林芝的病房。
林芝情形与言杉相差甚远,她头发散乱,一脸铁青,痛苦扭动挣扎。与当初聂承岩一样,她的四肢被牢牢绑在了chuáng边,嘴里被塞了个布卷,以防她咬掉舌头。让韩笑吃惊的是,林芝身上居然也有两道刀伤。
是神医先生派人划伤的,绿雪的毒性之一,就是令伤口久治不愈。当初公子身上的伤,理应月余愈合,因着绿雪之毒,苦熬三个月才见好。薛松看到她的表情,遂出言解释。
韩笑点点头,看到意图要杀害自己的人如今象条残虫般的被缚上chuáng板上痛苦求死,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薛松似乎知她所想,叹口气:所幸你无事,韩姑娘,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韩笑不知该说什么好,正巧小仆过来唤他们吃饭,韩笑便借机把话题转了。她问了这治毒的步骤和方法,薛松一一解答了,饭后又将药册子给她看,这上面记录了当初聂承岩受伤中毒后的疗治步骤和用药。
我按原来医治的法子,给她灌了水,汤药也服过了,针已经用了,还放了血。她的状况与公子差不多,脉象也是一样的。但究竟是不是绿雪,还得再观察观察。
韩笑仔细看了册子,问:她能撑多久?
若放着不管,五六日怕是就不行了。当初公子伤重,加上这毒,足撑了三个月,最后那剂药再无效,就真是没法子了。那日,师父下山去接了你上来。如今这林姑娘,我也只能说是十日到三个月之间吧。
她与言大夫,神医先生会如何处置?
她嘛薛松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内痛苦抽搐的林芝,没往下说。韩笑明白过来,薛大夫确实解不了这毒,怕是等林芝熬够了时日,症状细节判定清楚,便是死了。
薛松接着道:言大夫平素为人不错,也本分守己,这次不知怎地如此糊涂。韩姑娘,你莫怪他吧,他已经受罚了。他一心向医,只怕今后再无缘医术他正想往下说,却见林芝奋力挣动,似要引起他们注意。
韩笑与薛松挨近过去,只见林芝努力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们。韩笑与薛松对视一眼,忽然明白过来。韩笑道:林姑娘,你没听错,言大夫未死。
林芝嘴里咬着布卷,说不话来,只在喉间发出咕咕的声音。韩笑又道:我未死,言大夫未死,你是欢喜还是难过?
林芝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怒似怨似恨,可眼泪却流了下来。她的神情韩笑看不懂,但韩笑心里且怒且悲,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又有医术,师出名门,怎的就这般歹毒,害了一个又一个,如今把自个儿也搭上了。
薛松在一旁叹气:林姑娘他想说尽力减轻她的痛苦,让她死时安稳些走,想想这绿雪之毒的痛苦,胜过任何酷刑,他说这些也未免太过矫情,遂闭了嘴不再言语。
两人在林芝身上暂未有什么可做的,便换了间屋子,就治毒一事讨论了半日。薛松已命人在屋里加了碳盆保暖,又让林芝大量饮水,催排毒性,但服的第一副药似是没有作用,且林芝忍痛的功夫比聂承岩差。薛松很担心在聂承岩身上用的疗治手段在林芝身上无效。
韩笑问了放血、药熏、火灸、内力催毒的可能性。薛松觉得就这半日来看,前两样看着暂时无甚用处,后两样林芝的身体怕是扛不住。讨论半晌,竟是无果。
食完晚膳后,二人又给林芝服了药,再拔了一次针,但林芝丝毫不见好转,她竟是疼得睡也睡不了,只能抽搐着生捱。韩笑知道这是毒性太qiáng,药里的止痛效用都被压住。她把着林芝的脉,她心跳快得异常。这般状况,怕是两日都挨不住。
薛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观察了好一会,改了药方,加重了部分药的剂量,又与韩笑联手施针,加之弹拨xué位急救,自己又用内力给林芝推脉,两人一通忙乎,总算是把林芝的状况稍稍控制,她似没那么疼了,能闭了眼休息。
韩笑二人松了口气,留了医仆守着,自己转到院里子稍坐。韩笑就着水盆净了手,一边问薛松:薛大夫,你为何学医?
薛松有些愣,这么简单的问题,他该将答案脱口而出的,但他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