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该由尽得真传的韩姑娘来担这个重任才好。
聂承岩冷冷一笑:陈大夫是我家老头的二弟子,跟着老头学医的时间最长,如今说出尽得真传的是我那个才上山三年的小丫头,陈大夫说得脸不红,我听着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再有了,老头怎么教的,教了什么,你们自去问他,在我这给难看又有何用?
旁边一个大夫扯了扯陈榕的衣裳,示意别再置气了。这爷孙俩还真是像,全都是面笑心怒暗中给教训的人,看他们一扯到彼此的问题,就很默契地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去,要说他们表面不和,可谁知道会不会是暗中有什么约定?
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今日这一闹,心里都是明白了,师父不可能给他们撑腰。如今是公子掌权,日后怕是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如此一想,众人纷纷告退。
聂承岩却又道:我还有话要与大家讲明白。适才陈大夫提到了我家笑笑,我想虽然大家心里有数,可我还是担心有些脑子被驴踢过的会整不明白,所以还是说清楚些为好。笑笑当初是老头为我找来的医仆丫头,可如今再不同往日,她是我的心上人,这里头该是会有人往龌龊了想,我管不了你们的脑子,可别让我听到什么不gān净的话。还有,她既是我心里头的人儿,我自然是护着她的,我这人短处不少,其中一项便是极其护短,所以你们也省省心别费力气,不用挑她的错处和麻烦,她做了什么,我都会替她担着。我如此说,你们可明白?
哪里还会有不明白?几个人行了礼速速退去。如今那韩笑既是神医先生不入门的高徒,又是公子爷的恋人,左右好处都是她的,他们不能惹便对了。
韩笑是无暇顾及这些人际门道,勾心斗角也从来不是她的qiáng项,有聂承岩的相护,她得以专心的研习医术。云雾老人与她讲了许多她想都想没过的疑难杂症,她看了许多珍藏的医学典籍,她亲手医治了好几个到云雾山来求医的重症病患,隔三差五地她还跑到百桥城去与别的大夫抢病人救治,以便累积更多疗治伤患的实际经验。
她心底隐隐疑惑她这般急切是否会有违初衷,可聂承岩却说,手段合理正当,何苦拘泥于内心最初所想。刀能杀人,亦能救人,端看使刀的人如何办。所以行恶不在刀,在人心。
一切唯心而已。
聂承岩说这话的时候,韩笑听得睁大了眼:主子,这样的话可不象主子会说的。
聂承岩的脸暗暗一热,要依他的性子,该说的是只要刀子在手上,想杀人便杀,想救人便救,只要自己痛快,便是好的。可他这会偏偏却挑了她爱听的讲。他嘴硬道:我长你几岁,经历也多你几分,自然道理比你想得通透。
韩笑觉得受益不少,连连点头:主子这使刀的道理,果然是通透的。
通透?他琢磨她更通透。只是这丫头却是不珍惜,被他鼓励出了士气,便只顾着在云雾老人走之前多学多练,疏忽了他。他们都不知老人打算何时离去,所以聂承岩也只好任韩笑自己拼命,加紧研习功课。
而聂承岩自己也是忙乱,他得经常下山,把百桥城的事务管理与云雾山的接上,又得把山上那些不服气的全都打压住,这样两边都忙乎,韩笑与他虽然同住一屋,却是聚少离多。
聂承岩为此相当郁结,他很是怀疑老头是否使了坏心眼,故意做出要远走的架式,把他与韩笑骗得团团转。可他派出去的人传回了消息,云雾老人写了一册绿霜之毒的解法遣人送到了大漠,这回应挑衅qiáng争第一的举止,倒还真是老头的做派,想来去大漠一事该是确切的。
聂承岩遣了一些人下山,有自愿走的,有不情愿被bī走的,也有部分人被调派去了百桥城gān活。而让韩笑惊讶的是,自愿请求离开的人里,居然有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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