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意识朦胧间,又见到了那对水雾盈盈的桃花杏儿眼,也见到了那张洗gān净后面如冠玉的俊秀脸庞上,流露出的那份担忧之情。
「没事的,我替你渡气。」小chūn轻声说着。
不甚喜欢贴身相近,当小chūn的手靠过来时,云倾还来不及想,几根细针又扎上了小chūn手背。
小chūn苦笑了下,说:」你要扎,等过了这关我再让你扎,不躲不闪的成吗?」
真气不停灌入,直至夜半不歇。
云倾始终无法了解这个叫作赵小chūn的人究竟怀的是怎样的心思。
明明,他肿了嘴角还渗着血丝。
明明,就晓得喂他梅花针的自己多么狠毒。
为什么每次在他毒发的时候,他却只想着要救他?
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温柔……
满室馨香,蛰伏在体内的毒压制下来后,云倾被一股奇异的香味唤回了神智。
身旁躺的那个人似乎睡了过去,云倾翻身一看,只见那人湿了的黑色发丝贴在温润平滑的脸庞之上,细细的汗水布满额头。这人竟耗费无数真气,助他渡过毒发之苦。
青楼的脂粉香由被褥中透出,原本野俗的粉味却让一股清新的药草香所取代。异香是从这人身上传出的,奇特的是这股味道不令他反感,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窜入他的鼻腔,让他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看着这清俊飒慡、眼眉俊秀、面若芙蓉、唇若涂丹的少年,云倾忽感心绪一动,原本竭力压抑的剧毒迅速退去,紧接而至的是一股dàng惑人心的绵绵波涛。
「又来了。」云倾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想舒缓体内陡然升起的燥热,却没料到吸入鼻腔内的尽是这人身体散发出的异香,下腹一热,身躯瞬间一颤。
月半弯,服下之后,十五月圆日后始发。入夜月升先是遍体剧痛,疼痛平歇后毒性蜕变,迷乱心智催情dàng欲。
如此反复折磨,剧毒缓缓侵蚀五脏六腑,性命随月缺而递减,直至毒性入心毁损神智,月朔之日七窍流血身亡,不过十五天。
乌衣教的兰罄,那个与他有不世之仇的人,用下三滥的手段趁他不备,对他落了这种无人可解的药。不仅要他生不如死,更是要折rǔ于他。
毒发他忍得过,但情动则难捱万分。他自幼即不喜与人亲近,对男女之欲也厌恶万分。兰罄下毒将他劫离京城以后,曾经随地找了个青楼女子与他亲近,那名女子才解了他的衣裳就被他所杀,因为黏腻恶心的肤触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兰罄,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偿还这一切。」
燠热难当,云倾起身倒了凉水喝。然而即便把整壶水都灌进腹内,热流仍没有消退的迹象,一直盘踞体内不散。情欲无处可宣泄,积在胯处,焚烧全身。
十多天来云倾皆是qiáng压药性,就算到最后经脉逆转痛苦难当,他也绝不会遂了兰罄的意。
喉头一阵腥甜,云倾将血味qiáng压下去,这时手中力道不稳,一掌捏碎了手中瓷杯。桌上烛火受劲力所灭,厢房内陷入黑暗,只有长廊外的绛灯光芒透过窗纸淡淡透入房中。
破杯之声引得浅眠中的小chūn清醒过来,他问道:」怎么了?」
云倾回首,只见这人一双chūn水般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看,乌黑发亮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询问着他。
小chūn见云倾不答,径自下chuáng替云倾把脉。
脉门被扣原本是习武之人最忌讳的事,然而云倾却忘了挣脱开小chūn的手,也忘了该喂对方几根梅花针。
「咦?」小chūn诧异地抬头望向云倾。」美人,你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怎么这么奇怪?」
「美人?」云倾不悦地眯起眼,手腕挣脱,小chūn肩上立即多了几根发着银光的小针。不过这回针是扎在衣服上,力道稍浅,入肉不到一寸。
「唉呦,你就真的是个大美人嘛,不然你要我叫你什么!」小chūn跳开了去,连忙拔针。
见小chūn那气急败坏还带了丝孩子气的温润脸庞,云倾不知怎么地喉头一gān。
这个人,和他以前所遇过的完全不同。他怎么觉得,这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药力在激dàng,云倾思绪翻涌无法克制。若是平日他根本不会容许任何人近他的身,然而这人却恰恰在这缺口处堵上了他,让他迷惑了。
「不能压。」小chūn突然说。
「什么?」云倾没听清楚。
「我说这毒不能压!」小chūn些微戒备地朝云倾走近一步,怕云倾又拿那些小针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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