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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兰磬瞧见了他的八师弟,朝他招了招手。
「美人……」小chūn愉快地咧了咧嘴。
「嗯?」兰磬眼一挑,听见了。
小chūn发现自己叫错了,立刻改口道:「嘿嘿……大师兄……」
他走到兰磬榻前,只见兰磬挥退了身旁女子,将那坐热了的位置给了他。
小chūn嘻皮笑脸地坐了下来。
「还敢笑!你晓不晓得你毁了你大师兄的好事。」兰磬嗔怒,白了小chūn一眼。
「如果杀人是好事,那毁了也好。」小chūn说。
「还说?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兰磬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上小chūn的颈子,他的动作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师兄你已经杀过了。」小chūn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饶了我吧,这次。」
兰磬哼了声,掐着小chūn的动作一缓,改搭在小chūn肩上,扯着小chūn顺势躺了下来,再轻轻一托,小chūn就这么靠在了兰磬的腿上。
两个人状似亲密,师兄对他看似极尽温柔之能事,但小chūn却因此打了个冷颤。
在谷里相处的那些日子他早摸透师兄的性子,师兄对他越好,他后来吃的苦头就会越多。这早已成了金科玉律怎么洗怎么抹都改不了,深深刻在小chūn心里了。
「云倾身上的毒是师兄你下的吗?」小chūn挣扎着想坐起来。
「云倾?叫得那么亲热,你小子和他什么关系?我下的毒是你解的?不过看他还未痊愈的模样,怎么着,解不全?」兰磬喝着酒,一把按在小chūn伤口上,让小chūn痛得哀哀叫缩成一团,乖乖枕着兰磬的大腿,动都不敢动。
小chūn把自己遇上云倾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给师兄知道,再加上了几句师兄使毒天下无双,师弟资质驽钝怎么也解不了毒等等的话。
这几句话听得兰磬转怒为笑。
「青楼?也只你想得出来,难怪我手下的人找不着他。」兰磬手一挥,后头的侍卫便奔了出去。
「没用的,我少说也睡了半个月,他不会待那么久,早走了。」
「你……到底晓不晓得东方云倾是谁,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兰磬顿了顿,探道。
「不知道。」小chūn老实说:「我只知道他是我出谷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能见死不救。你们究竟有什么仇,不能讲和吗?」
兰磬「噗」地一声,酒从嘴里喷了出来,忽然大笑,「就因为不能见死不救,让你们俩个凑在一起?一个我的好师弟,一个我的死对头?」
小chūn点头,狐疑地看着他家大师兄。有问题,笑成这样,绝对有问题。
「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小chūn说。
「他呀,是个一定得要死的人。」兰磬摸了摸小chūn的俊脸蛋,笑得花枝乱颤的,「你这活宝,居然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什么人。师门不幸啊,师父教了这么久都没能把你教聪明些,不认识的也能帮人qiáng出头。我看你gān脆留下来别回去算了,功夫看来也有些长进,刚好可以帮帮师兄,也好让师兄教教你,不叫你继续笨下去。」
「甭了、甭了!」小chūn挥挥手,「师兄你还是给我月半弯的解药吧,你都不知道你那毒发起来多狠。」
「小chūn……有些人是一定得死的……」兰磬又喝了杯酒。
「上天有好生之德。」小chūn说。
「我又不是上天,更何况我当初受那些的时候,怎么没人来救我?」兰磬转着杯子,看着杯里头晃动不停的影像。
「当然有,不是师父救你的吗?」小chūn说。
「师父来得太晚了。」
「但你也活下来了!」
「赵小chūn!」被吵得烦了,兰磬一掌打在小chūn胸口伤处,疼得小chūn哇哇叫,血都渗了出来,湿了胸前衣裳。
人还活着,心却已经死了。小chūn也是知道的。
小chūn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大师兄的心医好,就如同他不知该如何,才能把死去的娘救回来一样。
他想起云倾,想起绿柳山庄的那些人。
杀戮无尽……
莫非这就是江湖……
既然大师兄不肯给他解药,那他自己做也是一样。
24
休息了几天,伤口也好了三四分,小chūn摸黑到了无人看守的药房,翻箱倒柜把人家珍藏的草药全搜了出来。
月半弯既是从乌衣教出来的,乌衣教的药房里想必也留有几件制毒的原用毒草。
拿着一颗从大殿柱子上挖来的夜明珠代替蜡烛,小chūn就这么在药房里打开一堆罐子箱子翻来翻去。
「孔雀胆、曼陀罗花、断肠草、见血封喉和鹤顶红……到底也猜对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