牍地说了一大堆,多多少少结合了些自身实际,硬生生将一条意识形态题答成了客观辩证题。
走出考场前,中间那位考官说道:“纯文科生还能这么理智地论证,还真挺少见。”
不知道他这句评价是好还是不好,但我自我感觉特良好,这大概就够了。我乘兴而来,绝不败兴而归,我无法满足所有人,我只求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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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后,参加完答辩的第二天,江医生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我通过了。
“真的吗?不会是你替我开后门了吧?”我的声音如同小兔子警惕竖起地耳朵。
“我只是一个小主任,还没背景雄厚到为省里的卫生局做主。”他在那端笑着。
“噢……”我应着,快乐到口腔里仿佛吸饱了充满甜味的汁水:“你有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我在心里尖叫出来,但女孩子家家到底是要矜持的吧,我咧着嘴傻乐:“让我先想想吧。”
隔日,我就在自己的网易邮箱里查到了省人医的体检通知,一切的发生都顺风顺水,家人在得知我顺利拿到编制后都很开心,那些还沉淀在家庭内部的不愉快渣滓一扫而光,妈妈亲手操持出一大桌庆功宴,其乐融融到纯粹,我也打心眼里地感激,深深地感激,感激时间带来许多负面的东西,但又因此洗练出更加正能量的生活。
就是这样的,和江医生在一起后,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越来越好。
他曾经说过花光运气才遇到我,大概这些运气就在不经意间给了我吧,我还这样心安理得地挥霍着,得找个时间还给他才好。
江医生是上帝恩赐给我的最大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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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生活委员和班长敲响了寝室的大门,把四套学士服扔到我们chuáng上,大声宣布:“明后天拍毕业照,还要回收的啊,衣服和外面的纸袋子都别弄坏了。”
她俩宣布结束,康乔第一个冲到下铺chuáng边,拆开一只纸袋,神经质地抚摩了一番里面的学士服,她突然间大喝:“为什么我们的学士服领子是那么恶俗的粉红色!”
“文科的领子都是粉色的。”huáng亦优正在收拾柜子,她书桌上的东西几乎都已经打包寄回深圳了——这几天宿舍楼下不是收书大卡车就是阳伞下的快递小哥,我们的四年所学只卖出一个白菜价,二十多块钱,大家一起去食堂点了四碗臊子面,劝君更尽一碗面,西出阳关无故人。
“那理科呢?!”康乔追问。
“蓝色,”向来学识渊博的张思敏接上话,还非常体贴地解释着:“工科是huáng的,就像huáng亦优那么huáng,农学绿shai,种庄稼稻子的嘛,国防生姨妈红,染红我们的国旗。”
“那为什么文科是粉理科是蓝?”
“学文大多是女生或者娘pào吧,学理的男生多,男……蓝……谐音,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我不禁神思:“也不知道江医生当年的学士服是什么颜色。”
“江医生!整天江医生!江医生都快成我们寝室的doge了!”康乔不满地嚷嚷。
“白色啊,白衣天使嘛,医学生是白色的。”张思敏答。
“特别适合他。”我说,江医生是天生该套上白大褂的人,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
“他套个麻袋你都觉得合适。”康乔继续嚷嚷。
“谁让他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我qiáng势反击。
“啊……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康乔抱住被她弄乱的那一大坨学士服,幽幽然倒向了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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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校园被各种各样身穿学士服的大四生占领了,其中当然包括我们,大家三五成群地集中在大门、操场等各种标志性建筑,抢占先机,取景拍照。
过去几年,我们曾经无数途经这里,只当这些东西都触手可及,所以熟视无睹充耳不闻,如今却需要康乔提着个单反为我们鞍前马后,留下这些画面作遗失之美好。整整一天,看似苦力活都在康乔那,但实际上拍得最多的就是他,她甚至要求我下个美拍,把她撩学士服,抱着梧桐树gān跳钢管舞的魅(er)惑(bi)过程摄下来,以供他日欣赏和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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