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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你chūn节过出后收的那些废钢价格那么低,等价格升上去的时候拿去钢厂串材,都跟白拿人家刚才好钢似的,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们外面的海塘都已经造起来了,一下子围出去好多,从我们堆场走到海塘要走很久。小陈啊,我们这回不是赚了钱了吗?所以我就把堆场周围一直到海塘的地都买了下来,算起来足有两百多亩呢。可是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总算朋友帮忙,同意三年内付清。我第一次就jiāo进去五百万,怎么样?”
“小陈,我们以前一直说要造码头,造码头,现在终于给批下来了,等下你去看看,正进场在施工呢。都说这个位置好,水深风小,前面有山挡着,可以停泊大货船呢。可是我们的堆场已经看不见了,都给塘渣填满了。你养的láng狗找不到家,很生气了几天。”
童骁骑插嘴道:“小陈,我把野猫彻底搞到手了,现在她乖乖听我的,我说她现在是家猫。”
“我的车队已经有五辆车了,等我有了身份,就独立出来自己建个运输公司,这样就不用挂靠到别人公司,还得jiāo一笔不小的费用。我还在攒钱准备买车,胖子说我的车还不够多。还真不够多,所以我用了两批司机,一批开白天,一批开晚上。车子都没一天停着。”
许半夏忽然想起,忙道:“对了,小陈,你老婆周茜真是不错,每天除了回家睡觉,眼睛一睁开就到医院去陪着你,希望你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可惜你住的是无菌室,我们都进不去,否则周茜一定就整日整夜陪着你了。”
没想到小陈一听竟然笑出声来,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就是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而周茜却听着许半夏温柔地赞美她,心里只觉得寒,寒彻心底。
小陈的妈妈这时擦了眼泪哽咽着转身看着儿子道:“你是在说周茜好是不是?周茜对你可好了,每天中饭晚饭都是在医院里吃的,换了别人,一天坐下来都得累死,她一点话都没有。”周茜听着大愧,又不敢说话,怕说错了就死定了,只是拽着小陈的手抽泣。不过这时候她握着小陈的手是主动的,温柔的。两人终究是好了那么多年,虽然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心思也产生过,可此刻内疚之外,还有空落落的难受,虽然许半夏没与她说明,但她还是看得出猜得到,今天,小陈怕是走到头了。
小陈妈妈一说上话,眼泪也就少了点,只是拉着小陈另一只手絮絮叨叨的念旧。童骁骑随时看着小陈,感觉小陈的脸色还比出院那会儿好一点,眼睛也有了点亮光。伴随着他妈妈的念叨,他喉咙里一直呼噜呼噜地想说话,然后他妈妈帮他说出来,他就笑,笑得像个孩子。眼光单纯如水。童骁骑饶是铁打的汉子,此刻也鼻子酸酸的,不得不时时仰起脸,看向窗外,长长地吸一口气,不让眼泪掉下来,今天一定要让小陈开心,怎么可以哭哭啼啼?
不用挖空心思说话的时候,许半夏就把车子开得飞快,希望能尽快到达海边,让小陈看见换了模样的堆场,看见大家创造的美好现在,让他即使走也带着憧憬。
慢慢的,有咸腥的味道穿过微微打开的车窗,传入大家的鼻子,忽然小陈清楚地说了句“到了”,许半夏看去,见远处有白烟袅袅升空,正是她昨天布置的篝火。“小陈鼻子真灵啊,我还没看见你,你先闻到了。小陈,有没有闻到烤鱼和烤羊肉串的味道了?我叫人加了多多的孜然在上面,那是你最爱吃的,以前我和你还有周茜看完电影就找烤羊肉串吃,我们手里抓一把,摊开来就像一把蒲扇。只有周茜要减肥,每次只吃一根。可是吃起冰淇淋的时候,周茜可就一点不知道还有减肥两个字了。”
小陈听了笑,还是笑出声来。童骁骑知道,这一定是他在里面时候的事情。
车子很快就到白烟升起的地方,一眼望去,果然一片灰白,都是新填的塘渣。许半夏一停车,就飞快地跳下来,这会儿她瘦了不少,跳上跳下灵便许多。先给小陈的妈妈打开车门,没想到小陈的妈妈扭着腰对后面儿子说话的时间太长,竟一下子直不起腰来。许半夏也不能管她了,开了童骁骑一边的门,帮阿骑扛一把。太阳很亮,海风徐徐,温暖而舒服。许半夏见出了车门的小陈眼睛很难受的样子,忙举起手掌替他挡住眼睛上方的阳光。
“小陈,不认识了吧?以后等你好了,我们这儿的围墙也围起来了,以后你要锻炼,不用别的,绕着围墙跑一圈就好了。等你回来,这么多的地方都归你管,我还是跑外面,阿骑给你跑运输,小陈你老大,坐镇家里。”
小陈嗬嗬地笑,居然说了个“好”。
高辛夷开着后面一辆车赶到,一到就张罗出烤肉串,拿到火边去烤。这边许半夏指点着江山,引着躺在童骁骑怀里的小陈看码头,看海堤,看码头后面新竖起的桥吊。小陈的头一直歪在童骁骑的臂弯里,可是他的眼睛一直很jīng神,随着指点东看西看。已经有了点劲的手则是紧紧的一边拽着周茜,一边拽着他妈妈。
指点完了,许半夏才问:“小陈,你现在想要什么?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