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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恺撒满脸教唆犯的神情渐渐退去,他回到窗边拿起喝了几口的啤酒,大口地灌下去。
“你想把路明非和上杉家主先弄出日本去?”楚子航喝着啤酒,望着外面无尽的大雨。
“最好的情况和最坏的情况都得考虑到。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于神的线索,唯一能借助的盟友是个神经质的歌舞伎爱好者兼天才牛郎,如果风间琉璃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也如计划的那样解决了日本的危机,我们就在日本好好地玩上几个星期然后回学院jiāo差,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失手了,轻则你和我未必能够活着离开日本,重则东京毁灭。”恺撒缓缓地说,“这种情况下路明非留在东京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至于那个女孩,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但橘政宗抚养她那么多年,令她不见天日,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如果风间琉璃是对的,橘政宗和王将都在试图复活神,那上杉绘梨衣很可能是橘政宗手中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把她送出日本,也许就能打断橘政宗的计划。”
“你想先把路明非和上杉家主送出风bào中心,我们留下来解决这件事?”
“是,一个组里总要有人做不同的事,小组不能全灭在日本。”恺撒也看着窗外。
“怎么送他们走?”
“我们去不了机场的,我们没有护照,上杉家主也没有。但人蛇船是不看护照的,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他们就会把人带到福建沿海。”恺撒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楚子航,“这个船主其实是个蛇头,给他70万日圆他会把一个人送出日本,我跟他谈了一笔jiāo易,我要租他一整个集装箱,把上杉家主和路明非送出日本。300万日圆,钱已经付掉了。”
“你怎么找到这个蛇头的?”楚子航很诧异。
“店里有人是通过蛇头偷渡到日本来的,没有合法身份只有一张漂亮面孔,所以才在牛郎店里工作。”恺撒耸耸肩,“多跟他们套套话就会得到消息。”
“有整个集装箱的话,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撤离日本。”
“无论是王将、橘政宗还是其他人,有人做错了事,他就得支付代价,在那之前我是不会离开日本的。”恺撒吐出青蓝色的雪茄烟雾,“否则我会认为这是溃逃而不是什么撤离,会是我一生洗不掉的耻rǔ。而你不是学院里著名的狂徒和神经病么?你应该很高兴留在日本跟我并肩作战才对。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你想的没错,组长。”沉默了很久之后,楚子航说。两人拿着易拉罐碰了一下,喝gān了罐中的残酒。
天地幽蓝,大雨滂沱。
第五章 井中枯鬼
悍马在名神高速公路上疾驰,深夜,大雨滂沱,车灯撕开无边无际的黑幕,车轮两侧溅起一个人高的水墙。
源稚生开车,橘政宗坐在副驾驶座上,车中再没有别人。这在平时是不可想象的,现任大家长和前任大家长一起外出,却不带任何随从,如果有人成功地伏击这辆车,日本黑道的局面就要重写了。
但源稚生坚持这么做,橘政宗也没有异议,没有人能阻止。
因为断指的伤,橘政宗一直住院治疗,深夜十一点源稚生忽然推开了单人病房的门,浑身湿透,雨水沿着风衣滴滴答答地流淌。
“老爹,回山里去看看吧。”他凝视着橘政宗的眼睛。
橘政宗愣了短短一秒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掀开被子起chuáng,披上黑色羽织。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医院,钻进停在楼下的悍马越野车,沿着名神高速公路驶向神户方向。源稚生拆掉了悍马车上的GPS和移动电话模块,于是连辉夜姬也无法追踪他们。
车灯短暂地照亮了“鹿取神社”的路牌,源稚生操纵悍马沿着一条不显眼的辅道驶离了高速公路,拐上曲折的山道。路面因为降雨而极度泥泞,好在悍马有着顶级的越野能力,并不费力地驶过弯道和涨水的山溪。越往山里开道路越狭窄,路面上随处可见碎石,看得出这里年久失修,很久没有车辆从这里经过了。
“才几年怎么都破败成这个模样了?”橘政宗叹息。
“原本神社的经营状况就不好,游客一年比一年少,主持神社的宫司在我离开后的第二年去世了,没找到合适的人继承神社,神社没落了,镇子上的人渐渐搬走了。”源稚生说,“后来一场地震把老房子震塌了一大半,政府在神户南面提供了安置房,剩下的人都搬到那边去了。”
“你还一直关注着这个镇子啊。”
“是啊,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源稚生轻声说,“我把很多东西埋在这里了。”
悍马在一条白làng滔滔的河边停下了,这原本也是一条山溪,但密集的降雨在几天里就把山溪变成了大河,河里满是从山上冲下来的树木。
“没法开车了,涉水过去吧。”源稚生把悍马熄火,从后座上拿过两柄黑伞,递了一柄给橘政宗。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要越过一条正在涨水的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