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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青州、永宁白石、普济三家合力入侵东海,却是惊险无比。先是雍扬叛盟,与白石、青州军迅袭泰如、毗陵两府,陷全境,仅留一座孤城泰如悬于敌境,又兵压宛陵境内,众人皆感宛陵危在旦夕。此时徐汝愚统率青凤营在宛陵崛起,先以六百jīng骑退白石二万jīng兵,解齐川城之围,后复连夺齐川十二连堡,将白石数万jīng兵bī在益阳一线,不得北窥宛陵,yīn维秀一句话:“徐汝愚一日在宛陵,宛陵一日不得攻也”,使名声初噪;后又数挫青州七万jīng兵,bī使伊周武更换帅将。宛陵诸军战力越战越qiáng,传言乃是徐汝愚改革军制之功。又于前年十月下旬,留下一书破敌策飘然离开东海,不知去向。去年腊月中旬,普济突然登陆东海,与白石军合击雍扬,宿帮江凌天于雍扬崛起,传言是徐汝愚所留破敌策之功。是以,徐汝愚在东海短短半年,昙花一现,却似巨星悬空,东海各将的光芒悉数被他掩去。
天下皆传言他左脸暗紫长疤贯面,身躯伟颇,相貌雄俊,气势慑人。如今,传奇般的人物出现眼前,又是出人意料的年轻,葛衣蒙灰,面上污浊,目光黯湛,一点也无习武人的那种jīng微的光泽,周身上下也没有溢离jīng气形成独特的气势,骤然相遇只当他是个刚从火海脱生的贫民。
许景澄与邵海堂现在自然看他徐汝愚实是达到御神化虚、jīng气内敛的境界,更加难得是他给人溶于万物的玄妙感觉,许景澄暗道:他的修为尚比自己差上一线,“道”的境界已能“入玄”,远高于我,看来他的威名没有半点虚的。
徐汝愚拱手道:“久仰许兄大名。”
许景澄拱拱手还礼,说道:“许某人这点名声,远及不青凤将军来得响亮。”
徐汝愚见他说话冷淡,暗有拒人千里之音,也不恼他,淡淡一笑,说道:“众人成全汝愚,将功劳全推到汝愚的头上,汝愚心中愧得很。”
许景澄冷然一笑,不答他。徐汝愚见他刚刚连邵海堂也随意顶撞,知他就是这种性格,不以为意,真诚一笑,继而向其他各人行礼。
邵如嫣本要依仗人多出那日被他拘住的恶气,现在见爹爹对他和风细雨,似是早就相识,情知靠别人是不行。走到他的跟前,睁眼一瞧,叫道:“你的左脸果真有道长疤。”
脸上长疤还是去年齐川城下受伤留下,数月时间过去,已经淡得很,火把光弱,若不仔细瞧也不大轻易看得出来。
邵如嫣现在换回女装,秀发结成数十条细辫合成一束绾在头顶,形成一个繁盛的发冠,横斜插着数支翡翠坠子的金钗,衬得俏丽粉脸jīng致异常,神情却顽皮得很,一双秀眸波光流转神采自顾。徐汝愚看去,暗道:长大定是倾人城倾人国的主儿。
第四章 刺伊
徐汝愚说道:“伊周武与荀达已经密约,联合对付青州境内的襄樊会众,邵先生可有防备?”
邵海堂说道:“襄州事败,我襄樊会数万会众分散晋阳、永宁、青州三郡,然而我襄樊会在襄州城尽诛世家宗族,犯天下大忌,即使荀家不赶尽杀绝,河东诸郡世家亦不会让吾等容身侧榻,我此来青州便是要组织青州会众向荆越一带转移。”
荆郡、越郡匪患甚巨,宗族势力比江北各郡弱上许多,并且南境山峦叠嶂,苗夷杂居,将襄樊会众撤往那处,暂时还有容身之所。但是数万人要越过战乱之中的东海、永宁,宗族蕃篱甚密的晋阳,安然抵达荆郡、越郡的南部山区,困难可想而知。
徐汝愚默默点头,沉思片刻说道:“此处非议事之所,你们随我来。”
许景澄问道:“青凤将军为何在此现身?”徐汝愚蓦然显身,又怎知他不会另有所图,许景澄因而有此一问。
徐汝愚笑道:“邵先生应当明白我来沂州意欲何为。”
徐汝愚三日前便猜到自己隐身隆兴会中,若有所图也不用等到现在,邵海堂思虑片刻,依旧有几处不明,问道:“翩鸿注意你几天了,未曾见你与旁人联系啊,莫非你欲独力行刺伊周武?”
众人又是一惊,俱以不可思异的目光看向徐汝愚。徐汝愚笑道:“汝愚还不敢狂妄至此。宛陵尚有百余人在此。”望着众人吃惊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已令二十余名好手装作贵会的人手去西山扰乱伊周武的视野,你们只需潜形隐踪就行了。”
许景澄“哦”然说道:“那东城的火是你的人所为?”
徐汝愚黯然颔首默认,这时城北、城南各处也腾起数处大火,喧杂之声更甚。
徐汝愚看向邵海堂,说道:“邵先生,贵会若能助我行刺伊周武,东海便是贵会通往襄樊的通途。”
襄樊会众多有妇孺,能够借道东海,不知能挽回多少人的性命,襄樊会众人闻言心动。邵海堂急切问道:“汝愚业已离开宛陵,此事能否做主?”
徐汝愚说道:“陈族张仲道、席家席道宁、卫家卫叔微俱在沂州。”
许景澄心虽傲,但事关襄樊存亡,哪能不关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