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泰如城下,只余二十余架三百步距十梢抛石弩机一齐隐身在丽阳门城楼附近的城墙内侧,守城器械最值得依赖的便是三百余辆弩车。
云清虚指着敌中军众人拥护在中间的那人,说道:“他便是公良友琴。”徐汝愚凝目向远处望去,见他面容古挫,上唇满是浓密的短髭,一双炯目丝毫不受五百余步空间的影响,直看向徐汝愚的眼中。
徐汝愚知他玄功之深湛高于自己不止一筹,乃是与陈昂、伊周武同一级数的高手。若非云清虚早就告诉他,徐汝愚怎么也看不出他已过花甲之年,只见他浓眉愁聚不展,可知宛陵军在别处连连得手。
yīn维秀赫然就在公良友琴身侧,见敌阵中未竖许伯当的帅旗,这才肯定白石许伯当实是公良友琴的属下。
忽的,五座巨型壕桥车从后推出,架在雍扬第二道护城濠上,依旧是骑兵先行,后是步兵推着弩箭车、拒兵车越过沟濠,巨型攻城楼车过壕桥时的轰然车辙声,使众人听了,如同那车辙碾在自己心头一般,个个面如土色,呼吸紧促。
yīn维秀将着数十骑驭马来到城下二百步处,扬声道:“若不想落个城破灭族的下场,开门献降吧。”
徐汝愚挺身站出,哂然笑去,道:“阿秀,还记得齐川城下如何开口向我求饶?”
yīn维秀早看见徐汝愚,却不想他出口相污,气急道:“我何曾向你求饶?”
城头守军见他应答,哄然大笑,“阿秀阿秀”的叫唤起来。
yīn维秀自负聪颖过人,牙尖嘴利,却三番数次受制于徐汝愚,血气翻涌,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冷声道:“你莫图逞口舌之快,待我大军攻破雍扬,我yīn维秀将你挫骨扬灰。”
徐汝愚道:“齐川城下,我六百jīng骑破你二万jīng兵,现在我有四万jīng兵,又怎会惧你六万匪兵,你若觉得当海盗没有前途,挑明月楼正缺一个小厮,给你月银一金,可好?”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待我攻上城楼,自有你哭的时候。”
徐汝愚取过身旁军士长弓,跃身站在墙头,拉弦搭箭,气机遥锁二百步处的yīn维秀,喝道:“你若能再上前一步,我便承认你有胆攻我雍扬。”
虽然前后拥护着数十骑,yīn维秀却感到单身一人独存荒野,那蓄满徐汝愚心神的一箭,破过虚空直压在自己眉间,只需自己一动,气机牵引便会引发他的杀机,实没把握避过那支破空之箭。yīn维秀蓄势欲接那箭,不料徐汝愚将长弓一抬,那箭she向长天,破空烈响声传数里充塞耳鼓,yīn维秀闻之骇然失色,暗道:他修为如此之高。
徐汝愚哈哈大笑,道:“你连一步也不敢前进,还chuī什么大气攻我雍扬?换你野爹公良老儿来做说客,我正愁今日无事,与他聊聊。”
yīn维秀见他胡嚼蛮缠,偏偏让自己无从反驳,心神一激,蓄足的丹息不及泄去,回攻心脉,“扑”的喷出一口鲜血,染红雪白骏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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