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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慕容晚晴忍不住道,“你若早些出剑,他们就不可能伤害到你!”
孙思邈一阵唏嘘:“用剑和用兵一样,均是使用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我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慕容晚晴茫然摇头,显然不解孙思邈说的深意。
如果不用剑,那学剑做什么?
孙思邈为何突然对她说起这个呢?
她从不介意用剑,受到威胁时更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在她看来,这世上很多事情一定要用剑解决的。
这个观点对她来说根深蒂固,怎能轻易改变?
“因此我这次去清领宫,希望可以不用剑去面对我要解决的问题。”孙思邈双眸中闪耀着执著,“我这次一定要去,辜负了你的好意,希望你能……”
“我不能谅解。”慕容晚晴冷冷地截断孙思邈的话。
她虽在笑——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冷然:“我记得,就在昨晚,你还说过,和苍天赌一把,结果我赢了,你说会帮我实现个愿望,还我的相救之情。”孙思邈垂下头来,神色有分不自然。
“我当初许愿说,希望你这几天好好地养伤,请你帮我实现。你做到了吗?”慕容晚晴握着拳。
衣袂抖动,可风静。
“我……”孙思邈抬头起来,脸上写满了歉意。
“你不用找借口了,这世上失信的多了,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也是其中的一个。”不待孙思邈多说,慕容晚晴转身快步离去。
她一口气冲到屋后——孙思邈看不到的地方,这才扶壁而立,感觉到脸上冰冷一片。
伸手摸去,错愕万分,我居然哭了,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也拒绝再去想,扭头看着那亦冰冷如泪的湖水,心中阵阵茫然。
第九章
幻境
孙思邈立在白沙上,任由木屋隔断了彼此的视线。他脸上迷雾又起,缓缓地转过身去,面对镜湖洗天。
那明镜的湖水,如洗的蓝天,照不出他心中所想,静不了他的思绪。
终于坐了下来,他却没有盘膝。
他自入昆仑后,一举一行均有法度,行走坐寝无不练功调息。因为如此,他才能有所成,有所悟,就算没有看到阿那律,也能练成一身超绝的武功。
李八百不信,不信一个十三年前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如今可以击败他,因此始终咄咄相bī,坚信阿那律在他手上。
孙思邈明白这点固执无法改变,可他不介意。
他放松了自己,右手轻托着下巴,食指触摸鼻端,望着远方的湖面若有所思。这是他入昆仑前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当他心乱的时候就会这么思索。
天渐黯,湖水亦暗。
那从湖水东面升起的日头已落到了西面,一半沉入湖中,金光灿灿,形成一个半圆,有如一座发光的宫殿。
群鸟归巢,在那半圆形的金光中画川一道道暗线。
一叶轻舟从那金光处漂来……
孙思邈见到那船的时候轻叹口气,勉qiáng让自己露出微笑,缓缓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像要放下所有的一切。
突然僵硬了片刻,他缓缓地转过身去,就见到慕咨晚晴从远方走过来——走到他的面前。
“我有些活想和你说。”
她脸上没了泪水,可也没有了冷漠,有的只是些略带苍白的脆弱。
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她的冷、她的剑,都不过是避免自己受到伤害的外壳。
可她为何突然就卸下了她的防护?
孙思邈一时想不明白,看着那闪烁晶亮的眼眸,只是道:“你……说。”
“我方才仔细地想着你的每句话,发现有句话很有道理。”慕容晚晴缓缓道。
孙思邈想说,我说的每句话都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可他只是平静地笑笑:“然后呢?”
“你说过,世上总有许多人,一定要旁人走他们的道路,这就是祸乱纷争的源头。”慕容晚晴缓缓点头,肯定道,“这句话说得对!不过这世界上也有很多人,习惯了别人给她安排的道路,然后一直走下去、走到路的尽头。”
孙思邈目光微闪:“你说得也对。”
这世上争乱源于每个人要走不同的路,但每个人能走下去,是不是也是因为如此?
慕容家和齐国纠缠多年,慕容晚晴这么说,是不是已准备放下慕容家的恩怨,重选自己的生活?
慕容晚晴笑容有些凄然:“我仔细想想自己的一生,才发现很多儿时的愿望早已淡忘,我如今走的路,是以前从未想到过的。我很是厌倦,也很累,我今天头一次有想走出来的愿望……”
她心中却想,我知道他这一去只怕很难活转,这一路行来,他救我数次,心怀坦dàng又无只言片语,我既然知道内情,怎能忍心看他跳下去?可我今天说出这些,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