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问什么?”杨坚又道。
孙思邈略作沉吟,望向了郑玄,缓缓道:“我有些事想问郑道长。”
郑玄脸色微变,qiáng笑道:“孙先生想问什么?”他看重的几个人中,孙思邈无疑排行在第二,他当然知道,很多事情,孙思邈也清楚地明白。
“阁下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孙思邈叹道,“二十年了,郑夫人的恨或许还在,但阁下所为,显然不仅仅是为了郑夫人。”
见郑玄不语,孙思邈道:“阁下雄心伟志,或许远超在场所有的人。”
“孙先生实在过奖了。”郑玄叹道,“贫道不过是奉命行事,不得已为之罢了。”
“是吗?”孙思邈淡淡道,“那当初阁下杀了寇祭司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
郑玄皱了下眉头:“我实在不知先生说什么。”他一副无辜的样子,可眼中却有了分不安。
孙思邈双眸中少有的锋锐,突然道:“世上香料种类很多,有一种香料叫作陈年,喷到身上,香味虽淡,却是历久不散。”
郑玄这次倒真不知道孙思邈说什么,迟疑道:“先生的意思是?”
“当初你杀了寇祭司,还想行刺于我,却被我刺中手腕,中下了陈年。”孙思邈盯着郑玄道。
郑玄皱了下眉头,忍不住缩了下右手。
“伤疤虽可掩盖,但香气一直都在。旁人或许嗅不到,但我却嗅得出来。”孙思邈轻淡道,“后来你挑动我和斛律明月决斗不成,自恃计谋,在李八百死后,又来找我,那时候我已知道,数次要杀我的人均是你。”
郑玄脸色转青,不发一言。
裴矩想起当初在寇祭司死后,和孙思邈jiāo谈的情形,也暗自心惊,不信世上居然还有这般沉稳之人。
“只是那时我还在猜测你对我动手的用意,我和你本无恩怨。”孙思邈叹道,“今日听杨坚一席话,我才明白。你杀寇祭司,是为了报当年夺位之仇,你想要杀我,却是怕……”
他说得奇怪,在场诸人略有不解。
郑玄冷笑道:“我怕什么?”他这么一说,显然承认孙思邈说的不错,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否认。
“你怕斛律明月改变。”孙思邈缓缓道,“斛律明月一变,齐国就变。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斛律明月若变了一手遮天的做法,齐国只有更qiáng。齐国qiáng盛,你们草原就无利可图,这不是佗钵,也不是阁下想要的局面!”
郑玄看了杨坚一眼,淡淡道:“也不是随国公想要的局面。”
“因此你一定要杀了斛律明月,在这之前,恐怕还是你暗算了段韶,你不但想要统领草原,恐怕还有更大的野心,周、齐、陈想要一统天下,佗钵也想,阁下恐怕也想的。”
杨坚动也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郑玄脸色却是数变,听孙思邈叹道:“可这却不是我想的,以阁下的心情,不同路的一定要除去,因此阁下一定要杀了我……”
郑玄突笑:“先生若和我一路,我就不会想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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