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光。
兰陵王那一刻的眼眸中,突然有了雾,许久,他才道:“我来这里,本想随后和你一起……前往岭南。”
他这次说的是真心话,因为那雾已要化成了泪。
孙思邈未语,只是眼中也有分迷雾,也带分无奈。
“但我现在已不能。你告诉我……娘亲,我现在不能离开。”兰陵王只说了这一句,霍然转身,抱着斛律明月的尸体,大踏步地离去,再没有回头。
天地间有光芒落下,给他身躯拖出个长长寂寞的影子。
他已不能离开——因为斛律明月已死,斛律明月死前曾恳求他,卫护齐国。
可他不去岭南,难道仅仅是因为斛律明月临终的嘱托?
孙思邈望着兰陵王的背影,沉默下来,可他终究没有去拦。
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一定要走。
他对冼夫人承诺,他会尽力而为,他已尽力,他相信冼夫人能够理解,不但理解他的所为,还能理解兰陵王的选择。
缓缓到了张仲坚的身边,孙思邈伸出手来。
张仲坚蓦地感觉一股热血涌到了胸口,霍然拉住孙思邈的手站了起来,他虽被斛律明月重创,但早用易筋之术锁住了受创的血脉,他知道自己不会死。
孙思邈搀扶着张仲坚,缓缓地向圈外走去。
杨坚一直默默看着众人的举动,突然叫道:“师兄。”
孙思邈止步,缓缓转过身来。
“你还欠我一件事情。”杨坚淡淡道。
张仲坚心有抽紧,孙思邈只是点点头道:“你说。”
杨坚目光数变,凝望孙思邈许久,才缓缓说道:“不论北天师道和齐国恩怨如何,但自此后,天下再无北天师道。”
裴矩一旁立着,脸色似有改变。
“可天师六姓之家尚在。”杨坚沉声道。
张仲坚握紧拳头,暗想杨坚这么说,难道也想如斛律明月般,除去六姓之家?
“道者为道,生生不息,如斛律明月般qiáng自逆天行事,终难成事。我只想师兄日后辛苦些,为天下百姓约束天下道教。”杨坚嘴角露出抹笑容,“不知师兄可否应允?”
孙思邈只是点点头,扶着张仲坚缓缓离去。
杨坚一直望着孙思邈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复杂。
日头东升,山坳已静静如初,杨坚仍立在山坳中,痴痴出神,只有独孤伽罗陪伴在他身旁。
若非雪地上有鲜血凝紫,似乎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以为你会留下孙思邈,问问他从昆仑学的第三技是什么,你难道从未有过好奇之心?”独孤伽罗依偎过来,脸上带分笑,也带分自豪。
这是她选的男人,她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
“问不问能如何?”杨坚道,“他学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么。”
独孤伽罗点点头,突道:“你为何不杀了兰陵王?斛律明月已死,兰陵王若也死了,岂不对大周极为有利?”
杨坚只是笑笑,轻淡道:“齐国既然有心除去斛律明月,怎容得下兰陵王?我们杀了兰陵王,徒让齐国激愤,若是齐国朝廷动手,形势远比我们动手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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