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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桦清哥哥已经中了秀才了,到时跟他一起读书必能大有进益,十八娘曹氏抚着儿子的头一下,转脸看向女儿,十八娘也能跟那里的姐姐妹妹们做伴,你说好不好?
不好。顾十八娘摇了摇头。
这孩子经常说的话是好,不好这个词还真是头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曹氏和顾海有些意外。
为什么?顾海立刻问道,一面忙想说服她,妹妹,建康可好玩了,还有还有好多好吃的你忘了爹爹说过的辣鸭头
顾十八娘摇了摇头,手抓着曹氏的衣角,我不,我要留在这里,这里有爹的味道。
从出生到现在,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三个人都忍不住环视院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刻上生活的痕迹。
爹喜欢在这里教我读书顾十八娘指着院子里的石榴树,爹喜欢在那里练字
说着话她抱住了曹氏的胳膊,娘,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把爹一个人留在这里。
看着女儿眼里浓浓的不舍,曹氏忍不住鼻头发酸,她伸手抱住女儿,好,咱们不走。
顾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觉得妹妹这样有些不懂事了,他得找个机会好好给妹妹讲讲。
他没有久等很快就有了机会,第二天曹氏去托人卖自己做的针线,顾海抓起一个饼子准备上学去,临到门口又迟疑了一下,转身拿起门后的砍柴刀。
哥哥。顾十八娘从屋子里走出来。
顾海忙将砍柴刀掩在身后,咧嘴笑道:十八娘起来了?快去吃饭,我去学堂了。
说着话就忙要走,被顾十八娘紧跑几步抓住了。
十八娘,你小心点顾海吓了一跳,忙扶助她。
在他印象里,妹妹是个灯草做的人儿,风一chuī就能倒,这些日子母亲日夜操劳,白日都是妹妹一个人在家,自己一时冲动想要给她解闷,才带着她去打柴,没想到好好的走路也能摔下去,不用母亲责备他,他自己也恨死了自己。
哥哥,我知道家里日子艰难,不如这样吧。顾十八娘想了想说道,你且去安心读书,等下了课,我和你一起打柴,这样也不会耽误你读书,打的柴也不会少
她的话没说完,顾海就把手摇出一阵风。
打死也不敢带你上山了好妹妹,你在家歇息,养的身子壮壮的,比什么都好他摆着手说道。
哥哥。顾十八娘沉声打断他的话,难道只因为我走路跌过一脚,就从此不再走路?如是这样,这天下的蹒跚幼儿岂不是都无法学会走路?
顾海一楞,他还是头一次见妹妹这样的神色郑重。
如此,哥哥如是被先生斥责,就再也不读书不成?顾十八娘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跨上前一步。
前世里,顾海冲动而又敏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嘲讽,被先生责罚,才破罐子破摔放弃了学业,也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她的哥哥,其实是个资质很好的人,顾十八娘眼圈有些发红,只不过他年纪太少被突来的生活艰难打乱了方寸,这一次,她要尽自己所能的为他分担。
顾海看她说的这样郑重,忍不住笑了,忙摆着手道:妹妹,这是什么道理!说着他微微的抬了抬下颌,子曰知耻近乎勇,先生斥我不足,我才能自省自勉,奋发图qiáng,哪里能羞而不读书?
好,哥哥你记着,日后但凡有人嘲笑你,你且不可自bào自弃才是。顾十八娘说出这句话,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那是自然。顾海说道,神情有些诧异,不明白妹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他们方才说的不是上山打柴的事么?
既然话题跑远了,他也想起一件事。
妹妹,听哥哥的话,咱们回建康去吧。他整容说道,一面又有些担心,怕自己说话重了,妹妹不高兴,小心的查看顾十八娘的脸色。
小脸尖尖,杏眼亮亮,神色淡然,眉宇间没有往日那种因家事巨变而惶惶之色。
妹妹果真跟以前不一样了,前一段是吓坏了吧,许是不能接受最疼她的爹爹病势的缘故吧,现在,终于好了吧。
顾海心里就长长的松了口气,将心思说了出来,这样母亲也不用这样辛苦,亲戚们会照顾咱们
哥哥。一直安静听着的顾十八娘突然开口打断他,认真的看向他,你说,亲戚们真的能照顾咱们?
顾海面色微微僵了僵,有些磕巴的说道:当当然咱们是族亲
事实上,他隐隐约约觉得前景未必有他料想的这样好,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总要好过他们现在孤身在外吧?
小时侯爹爹和娘过年带咱们回去,你觉得咱们那些亲戚可是可亲?
是谁说咱们衣衫破旧如乞儿用泥巴石块丢弃你我?
每一次回去,娘为什么总是躲在屋子里偷偷的哭?
。是谁打破了祭祀的盘子却诬赖你身上,任凭娘下跪哀求也无济于事当众责打与你?
是谁扔下一块gān粮叫你当马给他骑?是谁把我们呼来喝去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