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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课第一天,南宫成在宿舍里说,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谁都不知道,这三个难题,包含了多少哲理和智慧,勇气和计谋。两天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撞上了名垂南浦青史的“大平台之乱”,也撞上了日后在南浦变法中独霸一方的人——胡言。
其时月上树梢,南宫成在八食堂牛饮了几碗薄粥,撒开脚丫子驴奔一阵,来到了高升园附近。因为地处荒僻,高升园是南浦大学左近最豪华的一个饭店。他踌躇了一会,口袋里银两不多,一盘宫爆jī丁,一碟皮蛋豆腐,再来一瓶啤酒,估计倾家dàng产。踌躇归踌躇,吃还是要吃的。他一脚就踏进了高升园。
高升园的大厅面积不大,刚够摆放六桌,桌间距约莫三步之遥。这里出名的是包厢,大概有十来个,卡拉OK、沙发、麻将桌一应俱全,jiāo个五十块钱还能包夜,所以不想打野战的情侣常来照顾生意,到了冬天老板居然还提供被子,真是符合市场供求规律。南宫成走进大厅,迎面就感觉到凛冽的气氛,脚下打个寒战,再难往前一步。
左手一桌坐着七人,有男有女,都是yīn沉着面容,似乎钱借出去没人还。后来南宫成知道了,确实是有人借了他们的钱不还,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胡言。胡言就坐在右手一桌,大嚼大喝,兔肉小炒,大盘jī,三十串烤肉,盐水鸭,酸菜鱼,红烧龙虾,清炒茼蒿,瓦罐肉,咖喱牛肉,几听可乐,一个人吃得满头是汗。
南宫成但见局势诡异,一只脚踩进了饭店,骑虎难下,咽了口口水坐在中间一桌,喊:“老板,吃饭。”来招呼他的不是老板,倒是一位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姑娘。南宫成突然感到一些寂寞,因为看见不属于自己的美丽姑娘,都会有些寂寞,何况是个在小破饭店打杂的。
“同学,要什么?我们这里是各地美食大荟萃,全国特色全集中。四川的辣子jī丁,成都的水煮鱼,西安的肉夹馍,河间的驴肉火烧,南京的鸭血粉丝,东北的猪肉粉条,您要是口味重,就来酸菜鱼,大盘jī,你要是口味淡,就来印度甩饼……”
南宫成打断了她,问:“肯德jī的新奥尔良烤翅有没有?”
姑娘摇了摇头:“没有。”
南宫成也摇摇头:“那来一碟花生米,一盘小葱拌豆腐,一瓶啤酒。有没有免费的汤?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哦,花生米是免费的啊,那来两碟,豆腐不要了,谢谢。”
这一番话,说得南宫成心有自得,起了哼唱江南小调的冲动。另一桌上的女孩子,起身坐到他旁边,小声说:“我能不能和你拼桌吃饭?”南宫成瞪大了眼睛:“还有空桌子,你gān吗不一个人坐?”女孩神秘地说:“没有人,我怎么拼桌子?”南宫成叫道:“哇靠,gān吗非得拼桌子,你一个人坐不好吗?莫非你贪图我的美色?”
女孩子和他一握手,诚恳地说:“你好,我的名字是颜真,人称老颜。主要看出兄台你是个爱钱之人,专程过来和你探讨切磋一下对钱的看法。”南宫成拍案而起,叫道:“谈钱他妈的太伤感情了!”老颜拊掌和道:“好汉子!既然如此,这笔赚钱的生意,我就找他人共谋了!”南宫成大笑道:“既然我们没什么感情,也就没什么好伤的。我们谈钱吧!”
老颜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幽幽道:“你喜欢看漫画书吗?”南宫成眨了眨眼,说:“漫画?你说的是几个格子的?”老颜尚未回答,南宫成又接道:“一页一格一段话,如果讲故事,那应该是中国传统连环画,如果说胡话,那应该是几米。一页四格人头大,如果冒充哲学家,那应该是蔡志忠,如果篡改名著,那应该还是蔡志忠。一页数格往左读,如果人物没几划,那应该是日本动漫,如果肌肉细致描,那应该是香港动漫。”老颜听完,惊奇地把眼镜越擦越薄,说:“你很有研究嘛。”南宫成得意忘形,道:“管它一页多少格,改成电视连续剧,那应该就是朱德庸了。”
两人击掌大笑,一副知己相逢恨酒少的模样,其实不但酒少,只有两瓶,连菜也少,只有两碟花生米。老颜刚举起筷子,南宫成先用嘴把其中一碟花生米叼到自己面前,左手右手各一双筷子,唰唰唰已然把另一碟消灭gān净,继而悠闲地从面前那碟夹起一颗,边嚼边劝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吃,吃,吃花生。”老颜呆呆地看着,放下筷子:“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南宫成夹起一颗花生,想了想,又想了想,伸长胳膊把这颗花生放入老颜的碗里,一脸依依不舍,道:“区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成字。这粒花生,是代表了区区满腹的友谊,一手的jiāo情,老颜兄不管有没有吃过晚饭,只要吃了这粒花生,想来都会饱了。”
老颜怔怔地低头,看着在碗里孤身打转的花生,喃喃道:“南宫兄,莫非忘记了花生原本是免费的吗?”南宫成恍然大悟,唰唰唰,把面前的花生吃得一gān二净,走进店后的厨房,托了一盆花生出来,面不改色坐下,夹起一颗,想了想,又想了想,伸长胳膊把这颗花生放入了老颜的碗里。老颜的碗中两颗花生,你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