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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直入北汗旌旗木桩,铁木看着险险躲过的箭尖,白着脸,大气都不敢出,如此远的距离,那人竟仅凭臂力便能做到如此,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玄禾淡淡瞥了插入木桩的箭矢一眼,神情微沉,眯着眼哼了一声:“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拿弓来!”
铁木忙不迭的把侍卫送上来的长弓奉上,心下暗喜,玄禾是北汗第一高手,之前一直顾及着身份不肯出手,这次叶韩必定身亡当场。
把少年的尸首放于另一匹战马上,叶韩擦净脸上的血迹,长枪上挥,怒喊:“青龙卫何在?”
“青龙卫张武,在!”
“青龙卫李连,在!”
“青龙卫霍军,在!”
……
短短数十声,却压过了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呐喊,牢牢震慑着北汗大军,一时之间,刚才还杀声震天的疆场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好,好……”叶韩大笑几声,玄白的盔甲被暗红的血迹染红,他枪指北汗中军大帐,奋身而呼:“好男儿当马革裹尸,保家卫国!跟我冲!”
一语喊完,一骑独行率先朝玄禾的方向冲去,在他身后的数十个军士皆是如此高呼,拔马上前。
没有呐喊和助威,停下来的北汉军士看着那无异于寻死的举动,眼底显出不可思议的震撼来。不是说……大宁人个个懦弱不堪,早已失了血性傲骨了吗?不是说……只需三日便可攻下大宁国度,衣锦还乡吗?他们看着被北汗人鲜血染红的大地,看着越来越少的袍泽,看着他们奉若神明的国师仍是稳稳的站于高台上冷漠相望,再看着……领着数十将士也要拼死前行的大宁将领,突然迷茫起来。
这场战争,真的这么有必要吗?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挥着长刀,麻木的朝那支不畏生死的孤军拦去!
宁都城墙上的禁卫军凝息遥望,眼眶gān涩通红,不知从何时开始,高举长戟的大宁将士跪满了城头,无声无息,悲愤凛冽之意却堪堪直达天际。
封显握在城头上的手染上了鲜红的血迹,却仿似毫无所觉,一骑千里,万民所归,原来,便是如此!
父皇,一切阳谋yīn谋,到如今,都不及那人半分铮骨!
才不过片刻,冲杀上前的数十将士便只剩下叶韩一人。
玄禾抬手一挥,北汗大军停止拦截,他手中长弓拉至满月,遥遥指向叶韩,嘴角勾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银光骤闪,三枚箭矢划破天际,直直she向那奔跑的刚烈人影。
战马奔腾声猛的停滞,悲鸣的长嘶声响彻四野,一箭被长枪打落,一箭穿透腹部,一箭直指眉心。
宁都城外一片诡异的凝滞,千钧一发之际,直破云霄的战意瞬间弥漫整个战场。
玄禾僵硬的看着那个接下最后一箭的红色身影,握着长弓的手开始无法自持的颤抖起来。
‘叮’的一声脆响,宁渊手中的箭矢断成两截,悄然落地,她看着坐于战马上的玄衣青年,似是叹息,又似是释然,但……平静的神情却终究在看到那相似的面容慢慢闭上眼的一瞬间破碎开来。
第六十四章 杀阵
长枪倚地,锵然作响,马上青年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但纵使如此,却依然单手持马,岿然不动,暗红的血迹从腹部的箭矢处流下,一眼望去,竟恍若冰冷无骨的尸体。
明明只是一息之间,宁渊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无措,就好像亲眼看着渊阁中随风而逝的那人再次消失一般。她定定的立于千军万马之前,恍惚的神情直到看到马上青年轻轻颤动的手才回转过来。
苍白的面容上仍是温润端方的神色,刚刚在战场上还如杀神一般的男子睁开眼,促狭一笑,目光灼灼,突然敛眉低唤:“宁渊……”
宁渊猛的一顿,盛然抬头,只来得及瞥到青年嘴边怅然愉悦的笑容,便看到握着长枪的手兀然放下——那人已朝地上轰然倒去。
曲身上前,伸手一揽,伤重之人便已入怀,宁渊抬手探在脉上,听到微弱的搏动声,方轻轻舒了一口气,缓下的神情却在见到叶韩腹中长箭时猛的一沉,狭长的凤眼微微挑起,随手接过叶韩手中长枪,轻轻一晃,反手便朝北汗大营挥去。
枪如银光,夹着比刚才那夺命三箭更加凛冽的杀气轰然而至。
长枪穿透高台上的旌旗木桩,竟毫无停滞,直直的向后面所站之人she去。
北汗大营里一片抽气声连番响起,铁木不敢置信的看着自胸腔而过的银枪,胸中鲜血划过骤然倒塌的北汗大旗,整个人直愣愣的朝上面倒去,他面色惊惧,双眼浑圆,手微微抬起又垂然落下,颇有些死不瞑目之感。
玄禾沉着眉后退两步,手有些轻颤,若这一枪是对着他来……
只此一枪,便有着惊天动地之威,包围着那两人一马的北汗大军不自觉的俱都后退了几步。
“你是何人,居然敢斩杀我北汗大将?”尖锐的声音自高台上响起,玄禾运着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