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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嫣便低声道:“狄公子,奴家出身低贱,唯一所求也就是攒够了银子脱离苦海,不想近日有些谣传,来势汹汹,竟把奴家顶到了风口làng尖上,奴家委实心中惧怕……”
狄公子将杯子放到桌上,脸色yīn郁:“怕甚么?”
“怕,怕被牵连着犯了国法。”红嫣心里紧张。一句话说出后,只觉空气都凝滞起来。
“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疑心我等卖官鬻爵,借你做了幌子?”
红嫣听不出他是否动怒,咬了咬牙,承认下来:“是。”
丁愚一旁听着,只觉得这女人倒不算傻,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比家中那些只知绣花吟诗的姐妹要qiáng上许多。
狄公子微眯了眼:“猜得也算不错,这么来说,你不想做这个幌子?”
“是。”
“是么?你说,是做个能赚银两的幌子好,还是即刻被缉拿下狱的好,嗯?”
尾音上挑,目光沉沉的。
红嫣面现呆滞之色。
丁愚忍不住道:“由头都是现成的,私营风月,红嫣姑娘,你……”
红嫣欲哭无泪,半晌才憋了出来:“能为公子所用,是奴家的福气。”
她见这狄公子自来波澜不兴,还以为能说得上两句道理,不想此刻翻起脸来这般迅速,便再不敢多言。
等送走了这几人,便虚脱般的坐了下来。娥眉欢欢喜喜的挨着她坐下:“红嫣姐,咱们看看先前卢大人送来的匣里,是什么好家伙。”
红嫣闻言了撑起两分力气,将先前收到柜里的匣子抽出来,打了开来。
娥眉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卢大人倒比当初邹县令出手大方,匣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个金锞子,大约五两一个。这年头一两huáng金足足的可兑十两白银,成色好些,兑得还要高。这匣子里折算起来,大约是五百两白银了。
这还仅是事前,若是事成之后,只怕答谢的手笔更大。
娥眉拿起了一锭金子,用手摸了摸:“我还没见过金锞子呢,鎏金的簪子我娘倒有。”
红嫣摸了摸她的头:“过一阵子,我给你打个金簪子。现在这钱攒了还有用,且也不能露了白。”
娥眉忙将金锞子放了回去:“红嫣姐,我不是变着法讨要。”
红嫣笑了:“我自是明白。”
两人正说着,红嫣无意间眼角一瞟,只觉门口有人,一抬头,果然见眉媪恨恨的盯着这边,与红嫣目光遇上,方才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红嫣往门口盯了一阵,忧心忡忡。只怕看得见,摸不着,更教人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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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对岸的蝉声一日响过一日。
狄公子四人开始频繁的出入舒家。
红嫣每日收礼收到手软,索性停了这卖笑的生意,专只接待狄公子四人,及前来求官的来客。
她也是破罐子破摔,外间已将她传成个红颜祸水,她收一两银子也是收,收一千两也是收,千万别白耽搁了这名声。
心中却划算着,除了攒齐这两千两,还要备一笔体己钱,再诱着舒大签一份父女义绝书,然后索性卷了银子迁到苏州府去。天下之大,他们上那去寻她?
越想越觉这是个好主意,对着狄公子四人便再无一丝怨色。反倒留神听这些人的jiāo谈,从中得出些消息,特地去说给罗再荣听,教他钻着空子贩卖些急需物。初时本钱小,得利也小,但慢慢的累计起来,假以时日,必然获利丰厚。
丁愚觑了个空对她道:“你别是吓傻了?”
红嫣忍了忍,笑盈盈的道:“此话从何说起啊?”
“眼瞧着你胆忒肥了。”她虽不明着要银子,但拿着匣子掂一掂,重了就眉开眼笑,轻了就面无表情,来求官的人那一个不是识得眼色的?下回自是要添厚了几分。
红嫣叹口气:“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丁愚斜眼看了她一阵:“你安心,出不了事。”
红嫣自是一个字都不信,看这规模,迟早要上达天听。又听说太后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只怕任他是什么铁帽子背景,最轻也要削官去职,她这种小虾米,若不提早退场,就要血溅当场。
她笑着送走了丁愚几人,舒了口气,总算能歇上一回,才要转身,就听得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由探了头去看。
就见两名男子骑着马一路奔来,为首的男子约摸二十四、五岁左右,面容英俊,嘴角含着丝漫不经心的笑,一身蓝色锦衣,夏日刺目的阳光,自他挥手间闪现,衬得他张狂放肆。稍落于后的男子年长一些,约摸三十岁左右,长得圆圆胖胖,一边拍马,一边抹着脸上的汗。
两人一路吸引了众人的注目。
圆胖的男子突然一勒马,鞭子一指:“就是这。”
红嫣见着鞭头直指自己面门,不由吓了一跳。
为首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