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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嫣一时没回过神,孙嬷嬷便走远了。
不免心中纳罕,暗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提点?
论jiāo情,自己同孙嬷嬷不过相识数日。
论权势,孙嬷嬷已抱了太后的大腿,何需再讨好她?
何以突然来这一句?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想着,也没召人来服侍,就独自散步,舒动下筋骨。行到小书房一侧,守在门口的胡公公见是她,便未多言。
红嫣听得里头有甄世宣的声音:“……蒋重山等,搜罗了康珣的罪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说着,声音略有些低了,红嫣本也未起心去听,正要走开,便听狄秋浔的声音:“朕去慈宁宫,向太后求情,朕开了口,太后必有顾忌。”淡淡的,却清晰坚定。
甄世宣急呼:“不可!皇上向予太后漠视朝事之感,怎可自毁长城!”
狄秋浔沉默一阵,便道:“无非是太后心生警惕,行事推前,令朕处境艰难。但朕若于此事上不作为,只会令人更慑于太后之威,更丧失信朕之心……且,朕不能因畏惧,便坐失国之栋梁。”
红嫣听了这几句,便呆立着。
直到门被推开,狄秋浔走了出来,红嫣便与他四目相对。
狄秋浔看她一眼,举步便走。红嫣心里涩涩的,想劝止他,又觉于情于理皆不该劝阻,只好枯坐碧梅轩,令娥眉和翩空前往打探消息。
各宫都有在慈宁宫收买两个小宫女,不过打探些小道消息,为了趋吉避凶。要紧的事也出不了慈宁宫。费太后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在宫中数十年,什么没见过,知道这水永远也清不了。
狄秋浔前往慈宁宫求情一事,闹得极大,瞬间消息便飞遍了宫角。
太后要依律办事,重惩康珣。狄秋浔说康珣忠君为国,所列罪名皆是被人诬陷,便有些许小节有失,也应小惩大诫。
双方僵持不下,孝字压人,狄秋浔只得长跪不起。
柔贵妃听了心疼,率先前往慈宁宫,陪着狄秋浔跪着:“姑母,不过是个臣子,您至于这般坚持么?皇上龙体要紧!我要出宫,让爹爹来劝劝您。”
费太后眼角一跳,被她气得心口疼。
稍后连皇后亦前往请命,十数位嫔妃纷纷前往。红嫣连忙也换上正服跟了过去,跪于人群的末端。
一人说你错,你还有对的可能。人人说你错,你便占不住理了。
费太后平素行事,明面上自来是遵偱一个“理”字,不然她早可发懿旨将一gān清流一网打尽,罪名都是现成的:“非议当朝太后,大不敬”。可又有不以言论入罪这一说,她讲理,便不能直接动手,只能绕着弯子来。
此时人人苦求,她又变成了不讲情理的一个,只得无奈将此事作罢,但冷厉的目光,禁不住在狄秋浔面上转了几圈。
狄秋浔小胜一场,面上也并无半点愉悦之色。
这一场冲突,成了相争的前奏。
瞬间风云变色,下起了泼瓢大雨。
费家两位老爷却顶着这般大的雨入宫了。
费太后不免道疑:“鲁王自来狡诈,今上为睿王时,看着喜好舞文弄墨,冷心冷情,不通世事,且又无母族相助。哀家才一力荐他为太子。不料如今看来,他并非当真不理世事。难不成他自幼时便已知作伪?竟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装了这许多年!”
费诤亦道:“近日,确有查到甄世宣与丁愚在私底下动作不断。”
费太后蹙起了眉:“原想等到显儿长大……看着竟是等不得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几人都静坐不语。
先帝在时,费家虽势大,但仍被先帝牢牢掌控。先帝防范费家,不是一日两日。费太后曾暗示立逸郡王为君,却被先帝一句“主少国疑”给断然拒绝。不得已,费家只好暗地里使劲,推了狄秋浔上位。心中俱明白,终有一日要从他手中夺位,但真到了这一日临近,这话题竟是如此沉重。
费诺笑着打破沉默:“家中老人都问了个遍,都说大哥十七年前并未去过蓿县,可见这舒才人,不过是生得与大哥有些像罢了。”
费太后哦了一声,瞬间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竟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便不必容情了。”
51章
雨愈落愈大,狂bào之声响彻天地。
红嫣在窗前看着这雨幕,只觉得心境也一同被冲刷,连日来的闷气似乎也稍稍散去了些。
娥眉不禁劝她:“您离得远些,这雨都溅了进来,衣衫也湿了。”
红嫣笑笑,正要说话,宿雨就一脸惊慌的快步奔了进来。
翩空斥道:“规矩都学到那去了,毛毛糙糙的成什么样子!”
宿雨扑通一声跪在红嫣面前,哆哆嗦嗦的道:“今宵,今宵落井死了!”
红嫣脑子一轰,有片刻空白。过了一阵方才问道:“何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