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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桑景瑜演腻了换导演做,沈暮也一如既往不时出现在片场,他有一次甚至成为了出资方,桑景瑜却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神通广大到成立了公司,之后那个公司又因为他转行去设计珠宝的缘故脱胎换骨,成了代理商,就算三年前沈暮自动消失了,合同仍在,代理的柜台也一直为这份合同做了保留,直到现在才算正式解除了关系。依照沈暮的意思,合同解除后,陆玫也不用再为此花费心思,可以彻底改头换面,换成她喜欢的风格和经营模式。
而关于那一年一次的邀约,是从大二正式开始的,所以总共算起来其实也只有六次,桑景瑜虽然不会拒绝,却经常慡约。在第四次邀约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一样抱着不打算去的念头,可是在超过约定时间根本不知道多久以后,那时他刚跟朋友吃完晚餐要换去喝酒的地方,车停在红绿灯前,未料正好看见了沈暮约他的餐厅。那餐厅早就结束营业,而沈暮竟然撑着伞仍等在餐厅门口的一侧,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出神地注视人来人往,好像要这样等到天荒地老。
桑景瑜突然想到之前三次他是不是一样也等着根本不会来的自己,也就在那一瞬间,他鬼使神差的对朋友说过了十字路口停一下,然后他下车冒雨小跑到沈暮的面前。沈暮在看清他到来的那一刻,眼底那一瞬间涌出的惊喜耀眼得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地刺进了桑景瑜的心里。
当然桑景瑜也没有多留,而是说临时跟朋友有约了,沈暮笑着说没有关系,把雨伞塞给了桑景瑜转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似乎笃定桑景瑜不会因为雨伞而追上来,桑景瑜也的确没有去追他,而是拿了伞重新上了车,至于那把伞,也早就落在了朋友的车里,他根本不记得要拿回去。
第五次桑景瑜便没有再失约,可这样的约定让他觉得非常麻烦,于是到了第六次,也就是他与沈暮相识的第十个年头,他忍不住对沈暮说了那些话,他本来以为沈暮还会跟以前一样,哪里知道一晃就是三年,更不知道原来那次的话对沈暮起了作用,沈暮真的就此放弃了。
现在桑景瑜不免要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在合同解约之际多嘴去问跟沈暮相关的事。他如果不问,也不用那么麻烦搞得到处找沈暮,可不找那个念头总是yīn魂不散。似乎人就是那么奇怪的生物,当初人家双手奉上一样东西,他不屑也不要,现在却想去确认那东西还在不在,是不是仍被那人视若珍宝。
可很快他又一次经历了失望,因为接电话的人根本不是沈暮,而是一个小孩。
桑景瑜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匪夷所思,沈暮消失了不说,手机弄丢了也不曾想过要找回去。
于是换他去找回沈暮的手机,可是那小孩一问三不知,只说手机是一个人送他的,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沈暮再也用不到这支手机一样。
桑景瑜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找不到沈暮了。这样一想,他并没有丝毫愉悦感,只觉得隐约有一股愤怒,他似乎忘记了原本就是他让沈暮消失在他眼前,反而觉得是沈暮害他如此辛苦寻找的。
但桑景瑜并不是轻言放弃的类型,每一件事一旦开始,除非有了成果,否则他绝不会知难而退。于是他又一次费了不少周章,设法托人找出了沈暮这个号码里的通讯记录。当然,他用的是不正当手段,为此,他无奈奉送了人家三次约会的机会,还有一款自己亲手设计的腕表。
“能够想象吗,这个人一定是与世隔绝,这就是他的通讯记录,来来去去加起来一共只有三个号码。”
那人将通讯记录调出来的时候这样说。
第5章 追溯之章(4)
三个号码桑景瑜分别联系了一次。一个是沈暮家中的电话,他得知沈暮定期会打电话回家,最近一次是在半个月前,而且并不是用这个号码打回去的。沈暮只说他换了个城市,找了新的工作,让父母们放心。
第二个号码是一个距离市中心比较偏远的家具厂。桑景瑜这才知道原来这三年沈暮都是在那里工作的。他从学徒做起,本本分分地在工厂里割木料,打磨,后来开始加入家具的制作,就这样过了三年,除了过年回家,居然不曾离开过那工厂一步。
桑景瑜电话挂断后愣怔了好半晌,对方说沈暮是个好青年,什么都肯做,什么苦也肯吃,就是太沉默,几乎一整天说不到十句话,又说他一个半月前就离职了,说因为家人的缘故,要去另外一个城市。
桑景瑜明白到这三年沈暮像是苦行僧那般的生活,而三年后又一次离开,是因为什么呢?
桑景瑜拨通了第三个号码。
接电话的人是医生,对方说他曾经是沈暮的主治医师,不过沈暮不愿留在医院。当桑景瑜再问沈暮得的是什么病的时候,医生沉默了片刻,只说他是肿瘤科的,其他的不方便说,但他对桑景瑜又说了一句,如果找到沈暮,最好能说服他回来住院。
桑景瑜很快将三通电话的时间线连起来,沈暮两个月前在医院检查出了肿瘤,一个半月前沈暮离职,半个月前他不知去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