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陆沁赶紧岔开话题,gān咳一声,“怪香的,这是什么?”
“兔头!咱们这儿特产!”
花布一掀,一片红红火火。
无忧被冲得退避三尺,洛庭之轻笑一声,看见陶攸宁满脸恐惧。
“嘶——好辣好辣!”陆沁攥着兔头啃得满嘴都是,“好在我们的魂shòu都不是兔子,不然就不好意思吃了。”
“谁会收只兔子当魂shòu?吃草的,又没什么用。”
无忧不乐意了,拿鹿茸去拱林莺。
林莺笑道,“不是说你。我们无忧可厉害了。”
陆沁吸着口水休息片刻,“那胡四你那晚见着弟媳没有?”
“没有啊。”
陶攸宁不过搛了两口肉丁,便被辣得脸上发红,一手捂着嘴,双眼闪烁着泪。
陆沁哈哈大笑,“江南人就是不行。看看你师弟!”
洛庭之面不改色,“那你小儿子那天夜里可曾啼哭?”
胡四回忆一阵,“没有啊,我没听见。”
洛庭之又转头问胡八,“你说你听见婴儿啼哭之声,你妻在院中流了那么多血,你竟没有听见什么响动吗?”
胡八被这位冷面少年看得发憷,“我……我催她起来就又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
“你们又为何笃定有‘蛇行之迹’?”
刘村长插话道,“那个,我们村从前不知道,看见河里好多蛇,就有人想了个办法,用网给它们捞上来,一路拖回村里,地上就会留下一路黏黏的东西,我们吃了好些年,可熟哩!把那蛇往锅里一丢,煮出来汤也黏糊糊的,一碗下肚,神仙也要赞上一句……咳,这回奶娘出事,第二天大伙儿都来看,地上也有这种东西,我们绝对不会看错!”
陶攸宁却抓住一个奇怪的字眼,“……奶娘?”
“奶娘?”陆沁挑起眉毛,“你们这穷乡僻壤的,还有奶娘呢?”
刘村长闻言有些心虚,抬头见洛庭之这尊煞神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当下不敢撒谎,尴尬笑道,“我们、我们村不是从前吃那个蛇吃坏了嘛,就怕婆娘的奶水过给小孩,就、就专门弄了个奶娘……”
“什么叫做‘弄了个’……?”
陶攸宁素来温和的脸上冷下来,“你们从村外拐女人?”
刘村长左看右看,不敢回答。
这下他们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门给自己的侄子喂奶了。
听到此处,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全是胡家兄弟一面之词,众人都开始怀疑这蛇的真实性。钩蛇生于水中,即便是异种,体型也无法将一个活人不声不响地带走。只怕作恶的不是什么蛇,而是人。
陆沁点破疑惑,“会不会是她自己跑了?”
他望向陶攸宁,意思不言而喻。
或者是她想跑,被胡家兄弟给杀了,编出谎话蒙骗村长。
“跑不了跑不了。”胡四犹豫片刻,还是全盘托出,“就是怕她跑了,她手上……绑着绳子呢,就拴在小八chuáng头。”
陶攸宁有些怒了,“绳子呢?”
胡八进屋取出一根绳索,只剩下一半。
几人一看那断口,确实是妖shòu。
刘村长还是没觉出林莺是位姑娘,在村中大户那儿清出一间柴房,说委屈四位公子打地铺。
陶攸宁收拾好被褥,“早些睡,我们俩守后半夜。”
“还气着?”洛庭之盯着他。
陶攸宁不语。
“世上恶人恒河沙数,你何必因为他们与自己过不去。”洛庭之语气淡淡,上前哄小孩似的慢慢拍着他的背脊。
“不只是恶,可怕的是恶得理直气壮。”
“解决妖shòu之后吓他们一吓,弄清拍花子的来路,一并jiāo与官府。”
“嗯。”陶攸宁正有此意。
陶攸宁衣服也不解了,钻进被褥,“歇吧,还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来。”
洛庭之在他身侧躺下,盖上棉絮被褥,还算gān净,只隐约有股许久没晒过的霉味。于是他凑近陶攸宁,从他发间汲取一丝熟悉的气息。
陶攸宁身上好像是有点香气,好像也没有。
正好陶攸宁转过头看他,分明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倦怠的眉眼却倏地灵动起来,那味道便忽地活了。
洛庭之不知怎么形容。
“冷?”陶攸宁用气音问道。
不冷。
燥热得很。
洛庭之微微蹙眉,违心道,“嗯。”
他掀起被褥,伸手去捉陶攸宁的手,他那么瘦,攥在手里却是软的。
“怎么?又撒娇。”陶攸宁抽了一记挣不开,求饶道,“不闹了,早点睡,我……我胃里烧着难受。”
说完他的肚子配合地发出一声低响,惹得他面上发红。
“没闹,我们一起睡,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