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划过脸颊,陶攸宁拿手一揩,略显粘稠,是血。
“呀!陶师兄!你……你的眼睛!”
陶攸宁双目紧闭,鸦羽一般的睫毛下不断渗出鲜血来。
“没事……不疼。”
洛庭之拿手帕沾湿了茶水给他擦拭,“能睁开吗?”
“能啊。”陶攸宁睁开眼,自己浑然不觉,陆沁和林莺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黑一蓝的眼珠上浮现出繁复的图案,仿佛被人用蝇头小字写满符咒,隐约显出一个yīn阳鱼的轮廓。
“真的不疼……怎么,镜子碎了吗?”陶攸宁摆摆手,“唉,方才忘记说了,我自小便是这样,寻常镜子倒无所谓,可法镜照不出我,一照即碎。抱歉,陆大哥,折了你家一块宝镜。”
“这有什么,你当真无碍吗?”
陶攸宁笑道,“当真无碍。”说着还冲他们眨眨眼。
“陶师兄,你的yīn阳眼不是封上了吗?怎么还会冲撞?”林莺问道。
“这我也不知。往后我注意些就好了。”陶攸宁摆摆手,拍拍洛庭之的后背让他坐下,“别说我了,既然弄蛇人尚在人世,为何寻踪碟会寻不到呢?”
洛庭之依旧担忧地望着他的侧脸。
虽然七年前青梧道人就封住了他的yīn阳眼,陶攸宁也从此变成了一个瞎子,但是余威仍在,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陶攸宁仍然能够使用它,或许可以重获光明?
陆衍的回答让他回过神来,“寻踪碟寻不到也有诸多可能,比如像洛师弟当年被困于结界之中,凤栖宫用了各种法子也查不到下落。”
“陶攸宁,下一步怎么办?”陆沁趴在桌上,“我觉得这个弄蛇人很危险啊,他能操纵那么多蛇,这些蛇又把其他妖shòu弄得疯疯癫癫的……他到底想gān嘛?”
陶攸宁沉吟片刻,“上回在吉安刘家村,这人或许只是试验而已。所以被我们发现之后便将我们引至林中,想将我们灭口……必须阻止他。”
“可线索断了。”陆沁摊开手,“我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只有一个办法了。”
几人对视,异口同声地道出一个名字:
“天机门。”
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找天机门。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天机门太贵;但同为修道之人,天机门总也会行个方便,只是这样一来便更不好意思,只因每日找天机门算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官宦问仕途、问富贵,大家闺秀问姻缘、问子嗣,真的财大气粗的问问休沐那日天气如何是否适宜出游也是有的。
“要去天机门?”林莺有些懊恼,小声嘀咕道,“不早说。我今早都没洗头。”
她和殷世骄同乘一剑,一手打伞,一手悄悄掏出一盒胭脂,在唇上小心翼翼地抹了又抹。
下雨天陆沁坐不了他心爱的大鸟,歪歪扭扭地御着剑跟在后头,看她鬼鬼祟祟的,还给她传音,“你gān嘛呢?哈哈哈你不会真的喜欢骄骄吧?那他金屋藏娇你岂不是伤心死了?”
好在林莺忙着捯饬没听他废话,否则肯定当空给他一p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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