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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陶攸宁跌坐在地,脚下一片粘稠。
是血。
他抬起头,血迹一直延伸至金光熠熠的皇座,鸿帝坐于其上,双目流出汩汩的血。
陶攸宁起身抽剑,走到龙椅前,剑身却永远停在鸿帝头顶上方几寸,再砍不下去一丝一毫。
“你想杀我?”鸿帝抬起头,金红的双眼中满是戏谑。
陶攸宁bào喝一声,自己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飞,láng狈落地。他眼前一黑,犹听得鸿帝带笑的声音:“想杀我,可要拿你的命来换。”
再睁眼时场景变换,已经不是九霄殿,青梧道人、贺世君、鸿帝都不知所踪。
陶攸宁迷茫起身,发现自己位于一间狭小的书室,天地晦暗无比,唯有架上一本册子上跳动着灵动的光。
他走上前,指尖刚刚碰到书页,忽地天旋地转,他脑中一痛,醒了过来。
周遭的人显然还没发现他醒了,仍在争论不休。说实话,连陶攸宁自己都不太确定自己是梦还是醒,眼前一片漆黑,一如既往,他偷偷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上还好,并没有受什么伤。
“……你无权这么做!”是顾追的声音。
“与你无关。”洛庭之的声音很冷,“你是魔界的人,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师兄我会照顾,你请回吧。”
“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把他当做囚犯一样捆住、蒙住他的双眼……洛庭之,你究竟把他当什么?!”
囚犯?
陶攸宁一怔,他轻轻一动,发现双手被捆仙索松松缚着。师弟为何要绑他?他做错了什么事吗?
“他是我的道侣。你呢?”洛庭之上前一步,屋内响起什么东西碎裂之声,“你有什么权力与他订下转生之契?!”
转生之契?
那不是禁术吗?若一方身死,由另一方相偿……
陶攸宁目瞪口呆,脑中像炸开一般疼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脑中一痛……
然后……
然后眼中流出血来!
为什么?
陶攸宁qiáng迫自己镇定下来。
为什么青梧道人的封印失效了?
不对……
眼前的黑暗不对,鼻翼内侧有光——他能看见了!
陶攸宁骤然跃起,险些跌下chuáng去。
“师兄!”
“小君?”
两双手连连来扶他,陶攸宁仓皇坐起,“师父怎么了?师弟,为何绑我?我是不是能看见了?师父……师父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无边的黑暗与沉默。
陶攸宁láng狈挣扎,可那捆仙索虽给他留出了些许距离,虽不很难受,却怎么也无法摆脱。他有些怒了,“庭之,快给我解开。”
洛庭之低声叹道,“师兄……”
陶攸宁静了,默默与他对峙片刻,不得不召出无忧,登时视野清明,洛庭之为难的神情落入眼底。
“到底怎么了?”陶攸宁声音颤抖,“师父……为什么我……”
他浑身颤抖起来。
他已经猜到了。
“小君……”顾追的手按在他的肩上,轻声道,“青梧道人……死了。”
刹那间梦中鲜血淋漓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陶攸宁倏地感到一阵剧痛,无措地蜷起身。
“师兄?”洛庭之抱住他,“你哪里不舒服?”
陶攸宁面色惨白,痛得痉挛,继而那股疼痛如cháo水般退去,只有无边无际的麻痹感流入四肢百骸,他麻木地望着虚空。
……原来都是真的。
“是被鸿帝……对吗?”
洛庭之大骇,“你用了yīn阳眼?!”
顾追嗤笑道,“我说过,你蒙住他的眼也没有用。”
“那我就把他关起来,谁也不见,哪里也不去!”洛庭之猛地扣住陶攸宁的肩膀,用力之大握得陶攸宁嘴唇发白,“师兄,你相信我,你不要用yīn阳眼,你千万不要再用!你相信我!一定有别的法子的!等到我们杀死鸿帝我就去找青梧道人封印的方法……我求你……”
洛庭之的泪水点点落进他的衣领,陶攸宁轻轻一挣,被他搂得更紧。
“我求你……”洛庭之嗓音喑哑,“师兄……我……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你……”
陶攸宁沉默许久,叹道,“那你好歹放开我。这样绑着我,关着我,是要我在修仙界生死存亡之际做一个废人吗?”
洛庭之抿着唇,咬牙道,“做一个废人,好过……做一个死人。”
“你不信我?”
洛庭之笑道,“我怎么敢信你?师兄,你告诉我你不会用yīn阳眼,你敢吗?”
陶攸宁无言,无奈道,“不到万不得已……”
洛庭之冷笑一声,“果然。”语毕他拿出缚魂索,将陶攸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