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挺有意思的。300平米的大平层,衣帽间就顶她整个出租屋,可是一年到头住不足一个月。
有时候她觉得,莫文滨买下这套房子,就是为了把钢琴养起来。
“其实我是想让你……”
“莫文滨。”她不留情面的打断。
对方吸了口气,粗重的呼吸隔着大洋传进她耳里。
“小因……”
“你喝酒了?”
“小因,你听我说……”
“你再这样,我走了。”
沉静须臾,莫文滨说:“那随你便吧。”
放下电话,冷因重新坐回钢琴前。
她坐直身,架起胳膊,不需多加思考,指尖寻上了那几个音。过了几秒,又放下胳膊,叹了口气,突然就没了弹琴的兴致。
纱帘拉着,午后的阳光被隔在外面,黏黏糊糊的晕开在帘上。
又是一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做的一天,和昨天一样,和明天一样。冷因起身,拆了擦琴布,往上喷了点护理液,像给小狗狗梳毛似的,一点一点的擦拭起了钢琴。
宋岳今天提早下班,但也晚上十点了。
他在街边停好车,取下厚重的头盔,头皮后颈一阵清凉。他掏出纸巾,撸起长袖擦了擦汗,这才缓步往烧烤摊走去。
根本不需要找,整个烧烤摊只有一桌,一刷水的亮色长袖衫,跟服装厂出来打广告似的。
“丘山哥!”凯子冲他招手。
宋岳插着兜,懒懒的晃过去,步速约莫是工作时的三分之一。走到桌边,长脚一勾,彩色塑料凳就给拖到了凯子旁边。
“跑了几单啊?”
“六十。”
“靠。”
对面,小顾笑说:“人家五行配送员,你能比么?”
凯子啧啧,看向宋岳,“你以前做什么的?特种兵啊?”
“看着像?”
“像。”四十多度高温,六十单?他妈的不是人。
宋岳指了指小顾手边的啤酒,小顾递了一瓶过来,他灌了几大口,放下才回说:“没当过兵。”
凯子切了一声,“他妈神了。”
送外卖的作息不规律,十点以后吃晚饭是常态,饭后有回家的,下网吧的,还有继续夜班的。——不过今晚不一样,今晚是酒局,不醉不归。
撸肉串,chuī牛bī,喝到下半场的时候,主角终于来了:一男一女,牵着小手,引得桌上口哨连连。
谁请客谁老大,今晚的老大是刘山跟他女朋友——准确的说,是老婆了——他们今天刚领完证,下个月回老家完婚。刘山老婆在服装厂,赶工时常常加班到深夜,刘山每晚在厂子门口等她下班,风雨无阻的一等就是半年,生把妹子追成了老婆。
多么励志的故事!大伙一边夸赞,一边敬酒,几转下来,空酒瓶摆了一地。
桌上只有一个女的,大伙儿都爱搭她话,她也不害臊,脸喝得通红,问啥说啥,来者不拒。
凯子问:“大妹子,你几几年的?”
“97的。”
“哟,”凯子掐指算了算,“21,过年龄了。”
“妹子年轻啊!”
“刘山兜了个便宜。”
刘山啤酒瓶一掼,“老子92的。”
做这行的天天在外奔走,皮肤晒得乌漆墨黑的,大部分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老。比如刘山和他老婆,说出去两代人都不为过。
当然也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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