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成哥说着哼起歌来,翻出钱给宋岳,宋岳点都没点直接揣口袋里了。
成哥说:“外头下雨,你在我这儿吃了再走吧。”
宋岳点头,“好。”他等的就这话。
吃饭时,成哥说小区里有狗把人给咬了,被咬的是住了十年的老房主,声称对方不把狗送走就去法院打官司。
“你说现在人是不是都闲得没事啊?上回有个女的推婴儿车,我本来打算逗逗她宝宝的,没想到头一露出来—— 是只哈巴狗!还有养猪出来溜的,名字叫范冰冰,相好在隔壁小区叫鹿晗。”
成哥被自己说得乐呵呵的,宋岳极力配合他寻找笑点,忽然明白过来成哥为什么能在这岗位待上多少年了,正常人天天憋在个小岗亭里还不憋出抑郁症来?
宋岳问:“4栋11-1你认得吗?”
出于职业敏感,成哥反问他:“你问这户做什么?”
“最近送了两趟,感觉挺奇怪的。门上啥都没有,还落得全是灰。”
成哥撇了撇嘴,道:“这家挺奇怪的。房主是个男的,看着三十几岁的样子,几年前就买了房,到现在也没见他过几次。”
“也不出租?”
“不租,这就很神奇了,”成哥压低声音,“这几栋顶楼都是大平层,知道现在值多少钱吗?我听说啊,二手房现在都能卖到这个数——”成哥用右手比了个八,“千万啊。不卖你出租啊?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赚到的钱。”
宋岳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肩膀,说:“加油老哥。在这儿gān一辈子,地产商说不准一感动就赠你一套了。”
“得了,你别蒙我,等我退休这小区产权也没多久到期了。咱们这种工薪阶层,这辈子是有福看、没福享咯!”
莫文滨买完单,两人又喝了会儿茶;临走的时候,他才道出今天真正想说的话。
“下个月就是江老师三周年忌了,在广州,我希望你能来。”顿了顿,莫文滨改口,“我相信江老师也希望你能来。”
桌上沉默了一会儿。冷因说:“江老师已经走了。”
“你不用在乎那些人怎么想……”
“不是我在不在乎的问题,”冷因眉头微微蹙起一道惹人生怜的弧,“他们是江老师的家人,他们在乎。”
“小因……”莫文滨叹了口气,“对了,这回东哥也来,他说有好久没见过你了。”
东哥大名孟旭东,莫文滨的发小,从前他们仨常一块玩儿;莫文滨家有钱人尽皆知,冷因后来听莫文滨说了才知道,其实东哥家更有钱、更有势力。
曾几何时那么熟,江老师不过才走了三年,却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了。
“东哥,”冷因小声的念出来,觉得这两个字眼陌生得发紧,“你上次不是说他已经升到正处了吗?像他这种级别、地位,怎么可能来见我呢?”
台风过境,月明风清。KTV包间内倒是始终如一。
只要不在外面走,城市就像一座巨型堡垒,关外是护城河,关口是门楼,地铁是地下长廊,人们躲进碉堡般的高楼大厦中,不用遭受风chuī雨打,也望不见繁星璀璨——当然,城市晚上已经很久没这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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