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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滨拧开依云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放下道:“你给我扔冰箱里。你俩走了我再吃。”
宋岳回到家才发现头盔还没卸。厚重的头盔一拿下,顿时觉得整个人清慡好多。
他口渴,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关上门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宋岳一怔,弯下腰,拾起那颗星空似的小石头。
那天晚上,唯独这颗没找到,宋岳以为是她拿走了,在楼梯上还差一点点叫住她问。
还好,她跑掉了。是他错怪她了。
是啊,这女人当时脚还肿着,又气成那样,哪还会还有闲情偷拿石头?再说了,她拿来gān嘛呢?难不成还指望一块石头去卖钱?宋岳觉得自己怀疑她怀疑得挺没脸的。
可是——今晚呢?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颐园?里头男人那一口一声的“小因”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之前只是好奇,那么现在,宋岳发现自己开始在乎了。
☆、第 11 章
莫文滨要叫司机,被冷因回绝了。
莫文滨把她送到颐园门口,临走前说:“你今天状态不对。”
冷因回道:“我哪天状态都不对。”
“舒曼被你弹得很俗气。”
“我就是俗气的人。你今天才知道?”
看她上了车离去,莫文滨独自在路边叹了口气。
冷因在村口下了车,一看时间10:05,为了避免有人十点下班,冷因gān脆在附近逛了会儿。
这个点正是城中村的下班高峰期,进进出出都是戴着安全帽、身穿工作服的民工,一天劳作下来难免有些灰头土脸。想起某人光鲜的头盔外卖服,冷因哼笑一声,果然还是跑路的行头更洋气些。
冷因晃到村口的报亭。这个报亭自打她住过来起就一直在这儿了。
报亭老板是个微胖的女人,丈夫在广州打工,带着一个小女儿,大概一二年级的样子。
其实报亭以前开在女儿学校附近,大运会整治时被城管赶走了,不得已才躲到城中村这儿来。
女人扇着扇子看手机,女儿蹲在一旁地上折幸运星,身边竖着个玻璃罐,里面已经装了大半罐的幸运星。
女孩见冷因盯着她看,递给她一条粉色亮晶晶的纸条,问说:“姐姐要折吗?”
冷因应说“好啊”,接过纸条,学着小女孩的样子;她以前折过幸运星,指头有记忆,不费事折出一颗。
冷因把幸运星丢进玻璃罐,起身走到报亭前。
“请问玻璃罐能卖吗?”冷因指了指女孩手边。
女人探出头看了一眼,“可以啊!你等等,我给你找个新的。”
不一会儿,女人转身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好像没有了。”
“没关系,旧的也行。”反正她打碎的那个也不是新的。
女人说好,走出报亭,跟女儿说了卖罐子的事。女儿心疼的抱住罐子。
“卖玻璃罐的钱,妈妈再给你买几把折纸好不好?”
“那好吧。”女孩最后摸了摸罐子,大大方方的jiāo了出来。
“多少钱?”冷因问。
“8块。”
“原价多少?”
“15……”
“那就15。”
“不行不行,”女人摆手,“都用过了。”
冷因掏出20块钱,“不如我把星星一起买下吧。”她转向小女孩,“可以吗?”
女孩点头,“当然。可以实现梦想的!”
于是冷因抱着一罐子幸运星回到了家里。
晚上,她侧躺在chuáng上,微光漏进纱帘,照亮了chuáng头的玻璃罐,和玻璃罐里亮晶晶的幸运星。整个晚上,她都十分认真且严肃的思考一个问题。
结果冷因悲剧的发现,她已经没有勇气和资格——不,这太好听了——她已经没“脸”谈梦想了。
不过冷因从来没喜欢过“梦想”这词——这种冠冕堂皇的词语是属于莫文滨、孟旭东那类人的。她这类只要活下来就不错了,再多的都是奢侈欲望,要不就成了流làng艺术家那种疯子、神经病。
但生活常会在你吃饭吃得安逸时甩你一嘴巴,提醒你“活下来”也不容易。
冷因在江老师去世时就被甩过;买完幸运星后没几天,她活生生的看着别人又被甩了一次。
江老师三周年忌的前一天晚上,冷因从酒店弹完琴回家,走到村口时听见了歇斯底里的哀嚎。
村口聚起了很多人,七嘴八舌、窃窃私语声中,冷因听说,报亭老板娘的女儿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两小时前了吧。”
“报警没有?”
“报了。警察来了,问不到线索又回去掉录像了。”
“上周也是这附近,有个五岁男孩被偷了。两个小时,早都出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