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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你做什么?”
“那我问你,”冷因严肃道,“你在哪?”
宋岳回说:“云南。”
她似乎笑了笑,问:“云南哪里?”
“迪庆。”宋岳又补充道,“在云南和西藏jiāo界的地方。”
这还有点道理。
“这是你家吗?”
“不。我家在峨山。”
峨山?冷因发现自己对于中国西部的知识真是一片空白。
“峨山在哪?”
这句话没问完,电话突然断掉了。
过了几秒,收到一条信息:玉溪峨山。
紧接着又是一条:信号不好,过三天回城给你电话。
冷因看着他的短信嘴角竟不住的弯起。笑笑又抿上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坐在桌前,撑着脸。面前是一碗热乎乎的“过桥米线”:超市买来的鲜湿米线,一勺酸腌菜,一勺gān巴菌。
至少嘛,不用随他姓了。
发完短信,宋岳放下手机,窗外天已全黑。
苏格莫说她男友告白时在察瓦龙,还说这里夜晚很多星星。她男友说的不错。察瓦龙的星星很美。这里的天很gān净,没有高楼遮挡和城市的灯光,天幕呈现出青紫色,可以看见银河。
所以宋岳回答苏格莫不俗气、挺làng漫,也是真心的:一碗苏油茶,一碗青稞酒,在这样的星空下没忍住求婚都不为过。
宋岳拉上窗帘,把手机拿进屋充电前又给她回过去一句“晚安”。
冷因手机震了震,是一句“晚安”。
安什么安。冷因嘀咕着回了他句一样的话。
然后她打开手机网页输入 “迪庆”;迪庆藏族自治州,藏语意为“吉祥如意的地方”,下辖地香格里拉,藏语意为“心中的日月”。她又搜索“峨山”;峨山彝族自治县,玉溪市下辖县,人数还没深圳一个繁华街道多。
冷因把“迪庆”、“峨山”放一起搜,跳出一条“梅里雪山景区雪崩,峨山向导不幸遇难”。
她手一抖,点开新闻。
新闻叙述很冷淡,除了日期、事件、伤亡人数以外,只有一句“原因正在调查中”。文章下边附了一篇采访链接,采访对象是香格里拉一位客栈老板,峨山过来的,与死者同乡,叫刘平。
宋岳一行人在察瓦龙整顿好,翌日一早再次出发。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很快,似乎回过一趟文明社会将原先那种开荒拓土和自我挑战的冲劲都给削没了;雇了马帮和背夫,摩托、面包车掺着步行,好在最后一个垭口大家都咬咬牙都翻上去了。
最后一夜在牧场扎营,晚饭是土豆烧肉饭、牦牛奶,牛奶出产商“哞啊哞”的在帐篷旁边乱转。
夜里下了场雨,有雷。直到雨停了宋岳才有睡意。没多久突然一声惊叫,他吓得马上爬出帐篷。
苏格莫腿上黏了一只蚂蟥。
宋岳点了支烟把蚂蟥烫掉,娴熟的处理好伤口,一抬头,小姑娘脸上挂了亮晶晶的眼泪。
宋岳笑着摇头,“何苦啊把自己整这山里来。”
苏格莫也跟着笑了,用手背擦掉眼泪,说:“明天就能回家了。”
“想家了?”
“嗯。”
天也快亮了,两人都没有睡意,gān脆起来收东西。不一会儿,帐篷里又出来两个人,四个人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等天亮。
宋岳问大家感觉怎样,都说挺好,就是辛苦。
“宋队,你们这行真不容易,又要带队,又要背行李,还要照顾人。”
“哪行都不容易。”宋岳应道。
说是这么说,这一趟他确实累;宋岳觉得,这是他记忆里最累的一次徒步了。除了在城里待久了缺乏锻炼的自身原因,阿发意外离世给了他自灵灵出事后的又一次打击。
“看——”宋岳指了指东南边的天空。
一颗流星划过。来不及拍照,来不及许愿,唯一能做的便是看着那道白光银针似的呲溜而过,湮灭于深邃的天海。
西部天亮得晚,为了在正午前赶到德钦,他们没等到日出就又上路了。
其实最后一天的路不好走,都是原始丛林,上上下下;不过由于归心似箭,各个脚下像是生了风,只有年纪稍长些的的禁不住感慨了句“舍不得”。15公里路只在茶棚停了一次,喝了藏民煮的牦牛奶茶。
终于在上午十点出了山林、回到人间,刘平联系好了面包车把大家从外转终点送回云南德钦客运站。
上车后,宋岳和刘平通了电话,算是报了个平安。那边松了口气的样子。
“对了,明早机票搞定了,”刘平得意洋洋,“四折,全卖空了。”
宋岳道了谢,说回头把钱给他。手机没电了,又讲了两句就挂了。
德钦客运站基本都是长途巴士,大部分在中午前发车。道别的话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