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进中央人高的篝火堆中。
头顶烟花绽放,巨大的轰鸣声完完全全淹没在了热情洋溢的欢声笑语之中。
*
“机票谢谢你了。”
“小意思,一个电话的事情。你怎么跑云南去了?旅游还是出差啊?”
“不是我,是我朋友在那,说订不着票了。”
“诶?我老婆也在那边玩呢,听说今天晚上有什么火把节。”
“是么。你以前不是出差都要带着老婆,现在怎么放的下心来把她一个人丢云南去了?”
“放不下也得放下啊!再说了那地方我去过,连个像样点的商场都没有,没两天就得给她bī回来了。”
莫文滨笑笑,“下回深圳聚——来了必须找我。”
放下电话,莫文滨啜了口基酒,看向180度的落地窗外。
这里是号称全世界最高的Sky Bar,坐落香港九龙,一百多层的高度,将对面璀璨的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
莫文滨今天压根没去拍卖会;不是没去成,而是不想去了。
今天下午莫文滨已经到了拍卖会场外,望着路边林林总总的豪车,穿西装戴帽子一脸严肃相的竞买人,40度太阳下中介、记者和穿橙色制服的环卫工穿插在一起,突然间对所有活动都失去了兴致。
他把门票给了门外一个想尽一切办法往里边混的年轻小记者,随手拦了辆的士。
上车后,莫文滨把厚厚重重的西服脱掉,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香港司机开车速度快,车窗才打开一条缝隙,头发就被chuī得飞了起来。
近来,莫文滨总是对着林宇高楼发呆,萌生出一种如梦如幻的虚空感。
香港,这个世界文名的国际大都市、“亚洲四小龙”、“东方之珠”,提着公文包上下班的白领像是僵尸,没有社会身份领不到救济金的外乡人、头发花白还要拿根垃圾钳从早拾到晚的环卫工、打两份工还要卖-yín的单身母亲,一同挤在1.5平米月租却要1500港元的“笼屋”;努力的、卑微的、失败的寻找自己在社会中的一点点存在感,最后接纳了蝼蚁般的身份而放弃。
什么存在即合理、我思故我在,什么笛卡尔黑格尔康德苏格拉底叔本华通通都去死吧。写下《资本论》的马克思都没能拯救世界,还疲于奔命的辛苦的活着究竟是为什么呢?
电话又来了。是江倩。
莫文滨接起来没讲两句,江倩不出意外的就又问起了孟旭东。
“你最近怎么老是跟我打听东哥?”
“朋友之间关心关心怎么了?”
“朋友之间关心关心你自己问去啊?你俩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江倩顿了两秒,“莫文滨你又喝多了吧?东哥现在特殊时期,电话能随便打吗?”
莫文滨特烦他们成天搞得跟地道战似的——哦,当官的就不是人不能打电话了?
“怎么不能打?我昨晚还给东哥打电话喊他陪我来香港参加拍卖会呢!”
“莫!文!滨!”江倩在电话那头几乎要叫破声,“你以后讲话给我注意点!你别一大意把孟旭东给害死了!”
“我把他害死?你搞不搞笑啊?我就一个有点钱的小市民,能把一个背景雄厚的处级官给害死?江倩你也忒看得起我了吧?东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哪天被我害死了也只能怪他jiāo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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