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去联系记者了。
郑飞鸾望着手术室门口醒目的红灯,焦虑的内心终于安定了少许。
他需要藉由这一场事故,让外界对他跟何岸的感情作出尽可能悲观的猜测,最好猜测他们的契合度受了重创,以致貌合神离、同chuáng异梦——因为越是那样,何岸的处境才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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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江的冬季黑夜漫长,刚过六点,窗外已经暗得不辨建筑物的轮廓。
六点零八分,手术室红灯终于熄灭,郑飞鸾那一身僵化的肌肉立刻活了过来。他站起身,紧张地往前迈了一步,不久,季长海推门而出,脸上写满了疲累,仍是给了郑飞鸾一个慰藉的笑容:“别担心,手术很顺利。”
“那何岸……”
“他现在暂时丧失了信息素平衡能力,非常虚弱,不宜接触人群,已经走封闭通道送去病房了。郑先生不必焦虑,等病房完全安排好了,允许探视,护士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季长海又道:“郑先生,手术顺利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后续恢复好不好,其实是由您来决定的。”
“我?”郑飞鸾眉头一皱,“怎么说?”
季长海解释道:“接下来三到七天是患者体内两种信息素的轮换周期,也称紊乱期,他会产生呕吐、晕眩、头疼、畏光、寒热不分这些紊乱反应,加上性腺受伤,分泌信息素的过程本身也会有疼痛感,这段时间对他来说会非常难熬。您是标记过他的伴侣,除了您,任何人待在病房都会加剧他的不适,所以陪伴、安抚、照顾这些工作,都要jiāo由您来负责了……不过放心,护士会提前教您的。”
他和善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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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深夜,在学过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护工之后,郑飞鸾终于踏进了何岸的病房。
空气中飘浮着清甜的铃兰香,它淡极了,也远比从前纯净,浑然就是郑飞鸾记忆中的味道,再没有另一种信息素混杂其中——当年他qiáng加给何岸的痛苦根源,如今已经摘除。
chuáng头亮着一盏小夜灯,光芒暗而柔暖,映着何岸苍白的脸庞。郑飞鸾走过去,在chuáng边坐下,捂热自己的一双手,探进被窝,轻轻握住了何岸的手。
何岸还未恢复意识,这会儿睡得正熟,微微偏着头,呼吸沉缓。
这次的意外,说起来也算碰巧解了郑飞鸾的燃眉之急,多少应该算件好事,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喜悦——
何岸是在心理系阅览室遇袭的,出事的时候身旁还散落着四五本书。他为什么会在那儿,郑飞鸾潜心一想就明白了七八分。
而现实是如此残酷,甚至没有给过何岸哪怕一次选择的机会,两年前被迫上了手术台,两年后亦然。
何岸,你甘愿吗?
你醒来以后,会对我心怀怨恨吗?
郑飞鸾低下头,隔着被子吻了吻何岸的手背。
今晚的渊江气温忽降,又积了浓云,làng漫的第一场雪快要飘落了。何岸,等你康复,我们就一块儿带铃兰去看雪。那个你错失的答案,我会尽力帮你找到,然后亲自送到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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